谁知道曼丹根本没想偷着跑出去,她大张旗鼓地大闹牢房,大声疾呼,撞墙踢门,把看守牢房的将士急得团团转,虽说曼丹是匈奴人,可好歹也是太妃,毕竟品级摆在那位。↙八↙八↙读↙书,.※◇

庞统和王赞听闻此事,也不敢擅自主张,钱若水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她把曼丹关进牢房,自然有她的用意在,于是二人把牢房的情况通报给了钱若水。

已是入夜时分,用过晚饭各营该巡防的巡防,该入睡的也已经歇息。钱若水赖在久违的怀抱中,**方歇,根本就不想理会曼丹的事情,可听说曼丹闹得厉害。这让钱若水来了兴趣,她先时在宫里也闹过,可每回都是闹上一阵就歇了,因为她明白宫里是钱若水作主,她就算是上窜下跳也不会有人理会。可在檀州城又有不同,这里是驻军地,杜恪辰也在这里,她只要不断地闹下去,钱若水苛刻她的传言就会传开,就必然会传到杜恪辰的耳朵里。

“她这是想引起你的注意。”钱若水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法其实是不错的,只要是男人,对自己无端多出来的一个嫔妃,总是要过上几眼,甚至还会一时兴起来上那么一次鱼水之欢,如此一来,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前提条件你必然有一个能够吸引人的颜,当然曼丹的颜也是满吸引人的,反差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杜恪辰已经困得说不出话来,勉强扯开一道眼缝,“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翻个身,闭上眼睛,发出匀畅的呼吸。

钱若水披了衣裳走出大帐,对谢洲道:“在牢房门口看着,其他人都撤出去,看她还能翻出天去!”

“要是她一直闹下去,对娘娘的影响不好。”谢洲不免担忧,曼丹在宫里闹闹也就罢了,宫里的人看惯了争斗,不会把她这点心思当一回事,可在军中却不一样,军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看到什么便是什么,先入为主,自然会把同情的天秤偏向曼丹。即便曼丹是匈奴人,但男人天生同情弱者,更何况是一个远隔千山万水和亲的女子,可他们现下背井离乡在北境作战,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同样都是没有选择,同样都是为了家国大义,同样是为了天下的太平。而反观钱若水,并不是一个贤妻的典范,她有太多的传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会有人去深挖背后的真相,只是肤浅地认为,这样的女子不足以为位列中宫。一个女人容不下郎君的小老婆,这就是善妒,善妒的女人心胸就小,心胸小的女人难免丑陋。

这毕竟还是一个男权至上的天下。

但钱若水已经管不了这许多,她以前不在乎,如今在乎了,可却无法兼顾每个人的想法。每件事都有她所能承受的底限,她能迎曼丹入宫,这是她身为太后的所能容忍的范畴,但让曼丹凌驾于她之上,就算她肯,太后这个头衔也不允许她软弱。

钱若水苦笑,“你派自己的人看着她,本宫就不信她能闹腾一宿。还有,不能让她逃了。”

“放心,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逃了。”今日是王赞值夜,他向来隐于暗处。

钱若水对他很放心,“有你在,本宫也能睡个好觉!”

曼丹没想到钱若水的心肠竟如此之狠,饶是她喊破喉咙,也没有士兵敢再进牢房半步,而杜恪辰更是连人影都不见,她只在城外看到他一个侧脸,凌厉深邃的五官线条,过目难忘,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和匈奴人虎背熊腰的魁梧身形有着天壤之别。

她想认真看看他的正脸,是否她的想像中的一样俊郎不凡。可她根本就看不到,这让她更加地百爪挠心。

“我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蒋氏。”晨起时,钱若水对正在更衣的杜恪辰郑重其事地说道:“虽说冯琰叛国,但我与蒋氏还是有私交的,去看望一下老朋友并无不可。”

杜恪辰沉思片刻,“既然你坚持,那就去。不过,让庞统和王赞陪着你,只能在幽州城外,不能入城,一旦发生危险,立刻让他们护送你回营,不得耽搁。”

钱若水答应下来,她也明白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影响整个战局,毕竟一国太后被俘,大魏颜面无光,可令整个战局发生变化。

王赞去牢房送饭,曼丹填饱肚子之后,又开始闹腾。她用自己的头去撞墙,王赞怕她真的死了,还是开了牢房想要阻止她自残的行为。可这一开门,就给了她逃出牢房的机会,就算王赞的武功再好,对一个身份为太妃的女子,他也不敢过于近身缠斗,以致于被她钻了空子。

她逃出来之后,首先冲向中军大帐。杜恪辰攻克檀州后,并没有征用原有的州府作为临时的幕府,而是在城南安营扎寨,不愿让大军的频繁调派影响城中百姓的日常生活。曼丹长年随乌拉单于征战,一眼就有认出中军大帐的所在并不稀奇。但凡是中军所在,都处于整个营区的正中,帐外有重兵把守。

钱若水正准备往幽州,曼丹突然闯进来,蓬头垢面,满面是血的样子,让她深深地蹙起眉,抬脚便把她踹倒在地,抽出杜恪辰的佩刀抵住她的咽喉,不让她有起身的机会。

“是谁?”钱若水脸色不佳,扫视帐外。

王赞单膝跪地,“请娘娘责罚。”

“二百军杖,自己去领。”钱若水当即处置下去,“谢洲,蒙上她的眼睛,把她绑起来。”

谢洲虽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