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昆的脸被推了下,他却没生气,反而笑出声来,然会他直气腰来,什么也没说,继续和林珺并肩走着。他喜欢和林珺呆着,哪怕不说话,他也觉得自在高兴。

巷子就那么短,要说的话却那么多。可人就在眼前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郑昆遗憾的抬头看了眼月初的月牙,心里感叹道:“何时月牙儿才能圆满!”

两人是边说边走的。走着时,郑昆还一边拨着栗子。林珺说自己拨自己吃,郑昆却不答应,非得他拨了给林珺。

于是跟随两人的春杏三个仆从,就看着一个傻乎乎的捧着栗子油纸包,一个直接从油纸包里拿栗子拔。拔完了自己吃一个,再给旁边的人吃一个。旁边的人每次都用手接。很快几人就到了巷子口。

年纪最小的文通,他冷得用袖子不断的擦着鼻子下面,心里则道:“这大冷天的,姑娘和这郑世子也不嫌冷,就在这巷子里吹冷风……”

快到巷子口时,郑昆对林珺要求道:“你信写的太短了,以后你写信写长些。过年要穿新衣裳,你记得早给我准备。”

林珺听了他要求,面带不满的说道:“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新衣裳你府上有针线房,让你府上的针线房给做。再说过年还有些日子呢。”

郑昆没有反驳林珺的话,而是笑着说道:“你对我不满,生气,你也写在信上,我看看对不对,再回你。”说完这句,他抬手又摸了摸林珺额前的发顶。催着她赶快回府。

看到郑昆抬手要摸她发顶,林珺避了下,没避开。她看时辰也不早了,便气恼的瞪了郑昆一眼,然后带着春杏和文通赶快回了府。

等看不到林珺的身影,郑昆这才带着广丹走了。

守角门的婆子收了春杏的银子,嘴上却还叨唠着:“春杏。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这进进出出的都几回了。”

听了婆子的话,低着头的林珺,她不自在的伸手扯了扯披风领子。轻咳了几声。结果婆子又看向她说道:“谷香也是,你们今晚是不是被六姑娘吩咐了差事啊?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差事啊?”

春杏则拉着林珺的手,笑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明日里大娘来我家啊。我娘腌制了些酸辣的小菜,大娘包回去些。”

然后两人便不再理会婆子。迈步很快的离开了此处。

到了漱玉阁时,孙婆子估计是去了自己的小屋,没在门子上。守在门子上的是春暖。她看到两人回来,一直吊着的心才放下。

听到郑昆说是要退婚。又看到郑昆和林珺相处的情形,春杏心里则在感叹着。郑世子和自家姑娘一直有书信往来,她是知道的。可郑世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家姑娘的。她却不知了。

她能看出郑世子喜欢自家姑娘。她也盼着自家姑娘好,可郑世子的名声还有那不拘规矩的脾气。她真是担心。

林珺回了屋子,换下衣裳后她又重新净面洗手、漱口刷牙。在做这些时,她心里一直转着心思。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郑昆,可郑昆虽生气,但却不当真。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因着林昊,还有因着一些朝廷里的事情,两人之间一直有牵扯,如今她也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郑昆了。或许避着吧,以后两人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她去信和郑昆说清楚。

打定了主意的林珺,很快便睡下了。

而此时的林朗却一直在练着字。他的心静不下来,也睡不着。白日的事情,他听妹妹说了。他看着这势头,六妹妹是毫无顾忌的和祖母撕破了脸。他叹口气想到,六妹妹这么嚣张,总是有她嚣张的理由的。

他还是太弱了,庞锦澎是把好刀,但是这些日子,这把好刀似乎在和他闹情绪。最近也没见庞锦澎约他应酬了。他不能将自己的眼光放在这后宅上,明年的举业,才是重中之重。想到这里,林朗叹气搁下笔。

隔日林珺在闺学里请了假,然后带着随扈去了广聚轩。

林倩听说明珠郡主要和林珺去那里见面,她语气冒酸的抱怨道:“珺姐儿还挺忙,三天两头的请假。有时间请假去见明珠郡主,休沐时却没时间陪我去谢阁老府上。”

林怡在一旁则笑着说道:“听说那谢嬛姐姐擅做花笺,又极擅诗赋,我是极想结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