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水坝的事儿还未落下来,六部是正得不可开交,在朝堂之上就红了脸面。

他是叫煜哥儿往无锡查万正恩的事儿的,只是有了些许进展,他是不信上呈给皇上的那本账本是真的账本,真的账本一定还藏在那儿的,不过案子棘手,涉及的官员十分广,按照刑部的说话便是打,对万正恩用刑,用到万正恩承认。

向将这一带运送灾粮个银钱的事儿说太子殿下揽了去了,皇上自然是欣然同意地,不出个意外,太子今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如今去灾区正是为了多得民心,古话说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沐浴过后,福毓换了身轻薄的衣裳靠着几个迎枕在炕上翻书,青陵在一旁打着扇子,青柳则给她捏着腿脚。

这阴天,正是她这脚疼的时候,这一变天,她的脚便疼的厉害,要是没人捏,她即便再困也睡不着了。

青蕊搬着绣墩在屋子里绣新花样,时不时往福毓那边看一眼,过一会便会提醒福毓一句,小心伤了眼睛。

“姑娘,外家的表姑娘过来了。”

尤晚晴?她过来做什么?

“请表姐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叫青陵取了件披风过来。

现在这个时候,应当都准备歇息了,这尤晚晴过来做什么?

不一会,尤晚晴便被青蕊领了进来。

尤晚晴已经沐浴过了,换了身衣裳,身段玲珑有致,容貌较郑福柔来说还是差了几分。

“表姐怎么来了?”她笑问,叫青陵去沏茶过来。

尤晚晴边答边打量着这屋子,“过来走动走动,后头一段时候还要表妹多照拂。”

屋子里放置着一道荷花屏风,屏风后放置着一张镂花美人榻,榻上放了两只金丝迎枕,门口的高几上放置了两只青釉花底大花瓶,里头插了几只刚摘的荷花,很是新鲜,屋子里都有淡淡地香味。

“表姐这说的哪里话。”她笑了笑,“姐妹之间本就应该多走动走动。”

她对这个表姐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舅舅的庶女,因为生母得了舅舅几分喜欢,在尤府里的日子里才好过了那么些。

尤晚晴在明珠楼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去。

“今个儿这个表姑娘来,明个儿那个表姑娘来,当真是都将姑娘当做菩萨了。”青陵哼了一声,严家的那两位表姑娘前两日才找姑娘要了一笔银子,这回又来了两个表姑娘,还不知道要什么,真是当她家姑娘是腰缠万贯了。

“就你生了一张利嘴!”徐嬷嬷瞪她一眼,“叫别人听去了仔细你的皮!”

青陵“哼”了一声,扭身便出去了。

尤老夫人从兰桂园那边出来便直接往正院里去了,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分开。

这回尤老夫人上京来,多是为了来瞧瞧自己女儿外孙的,尤氏小产,尤老夫人那边立即得了消息,这才动了上京的心思,正好孙子上京参加秋闱考试。带上两个孙女,是儿子定下的,说是叫两个孙女到京城里见见世面,尤家在金陵担得起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但是放眼帝京,较尤家富庶的人家多了去了,尤家这些年因为有个女儿嫁的好,在金陵也有几分名望,孙女嫁的也好,孙子娶得媳妇在金陵也是拔尖的,但是尤家富庶,也比不上这帝京的大户人家,非富即贵。

“老夫人,您今日是想...?”身边的嬷嬷问了一句,今日老夫人在姑奶奶那边的意思,是想给两位公子说亲?

尤老夫人放了手中的茶杯,笑道,“毓姐儿这几年是愈发好了,也快十三了。”

对这个外孙女,她自是无比的宠爱,按照女儿的意思,是不想将外孙女高嫁,是怕日后在夫家受了委屈,娘家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她才在女儿面前提了姻亲的事,若是毓姐儿嫁到尤家来,夫君是自己的表哥,侍奉的长辈又是自己的嫡亲舅舅,便从外孙女成了孙媳,尤老夫人哪里舍得叫人委屈了她?

“老夫人说的极是,只不过,姑奶奶愿意表姑娘远嫁?”自帝京到金陵,那也是好些时日的路程,对于表小姐来说,的的确确算是远嫁了。

“哪里算的远嫁了?当日惠娘嫁到京城,也算远嫁不成?”尤老夫人摆了摆手,“毓姐儿要是嫁到尤家来,日后还有人敢给她委屈受不成?”她自然是护着毓姐儿的,她就这么一个娇娇外孙女,日后成了孙媳,那不得加倍的疼爱?

那嬷嬷讪讪笑道,“老夫人说的极是。”

尤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来帝京,便是放心不下惠娘,如今见了,更是心疼不已,方才嬷嬷说的远嫁,对一个母亲来说,确实算的远嫁了,一个做母亲的,哪里愿意教自己的女孩儿嫁到他处去?如今见了惠娘,惠娘瘦了许多,才三十来岁的年级,如今这幅样子,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她叹了声气,嬷嬷便过来给她捏肩捶背,“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惠娘这身子,愈发不好,莫非要叫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在金陵刚接到惠娘小产的书信时她也是一惊。

“姑奶奶自来有福气,一定会好的。”嬷嬷也叹气,姑奶奶也是她瞧着长大的,那可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一块肉呀!

老夫人挥了挥手,嬷嬷便停了动作,服侍她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