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候,家学已经开了,敏哥儿正是学习的年纪,福毓问起他的学习来。

“那个先生胡子是白色的,可凶了,还打我手掌心。”敏哥儿哭丧着脸,将手伸出来给福毓看,果然有些红。

“那你有没有认真听先生授课?”

“好生无趣,我想捉蝴蝶,上回三哥还给我画了蝴蝶呢。”他一面说着一面比划,手舞足蹈的。

“你呀你,等五哥考试过后,就让五哥来指导你。”

一听说起五哥,他立马就板起脸来,“不要,我不要五哥。”

她看了杨嬷嬷一眼,然后问道,“五哥怎么了,你怎么不想五哥教你呀?”

“五哥都不和我说话,而且都不笑。”敏哥儿说道,在他的印象里,五哥不爱说话,也不笑,严肃得就像家学里的先生一样,若说他最怕谁,第一怕的就死严厉的父亲,第二就是胡子花白爱叫他背书的先生,第三个便是五哥了。

“你不和五哥说话,五哥怎么来和你说呀。”她拍了拍敏哥儿的头,敏哥儿到底是个小孩子,作为幼子,自小都是被宠着的,小孩子心性,自然不会喜欢五哥了。

五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不清楚,但是她和敏哥儿一样,在印象中,五哥是沉默和孤寂的少年。

回去之后,喝了一碗绿豆汤过后,她便休息了一会。

正睡着,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表姑娘,我们姑娘已经歇下了。”说话的人是守在外头的丫鬟红梅。

“那毓表妹什么时候醒?”说话的人,不是严家的两位姑娘,听这语气,,福毓也猜的出来,应该是尤晚晴。她过来做什么?

“这奴婢也不清楚,姑娘刚歇下不久。”红梅一脸为难。

尤晚晴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姑娘,见面前说话的的不过是个二等的丫头,便觉得有些气性了,“那应当是还未睡过去吧?你进去说一声,就说我过来了。”

福毓在里头听得也是一阵好笑,她这位表姐也当真是位妙人,不知是将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了。

“可是......”红梅一脸难色,这位表姑娘怎么这样啊,她都说了姑娘已经睡下了,她这意思是要她将姑娘叫起来不成?

“怎么了这是?”在里头听着声音这个做着针线活的青陵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出去。

红梅一见是青陵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二等丫头哪里能做那些主?也幸得青陵出来了,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位表姑娘呢。

“表姑娘来寻姑娘,可是姑娘已经睡下了。”红梅一脸为难地看了看青陵。

“毓表妹这会子应当刚睡下,还是醒着的吧?”尤晚晴认得青陵是郑福毓的大丫鬟,但是表姑娘的谱还是要摆的。

青陵看她一眼,心中鄙夷,但是面上不显,笑着道,“表姑娘来的不凑巧,姑娘已经睡了,姑娘有午歇的习惯,奴婢们也不敢去吵醒了姑娘,不知道表姑娘寻姑娘所为何事?”

尤晚晴这听的面色都黑了,这丫头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便觉得心里不快,冷声道,“我寻毓表妹自然是有事要说的,莫非要把事同你一个丫鬟说”她怎么说也要被称一声表姑娘。

“表姑娘说的是,不过我们姑娘确实已经睡下了,姑娘午歇的习惯,府里头的人都是知晓的,姑娘只来了几天,自然是不知道的。”青陵依旧笑道,“表姑娘若真是有事,便请表姑娘去前头的花厅一坐,待姑娘醒了,便请表姑娘过来。”

青陵做一个表姑娘,右一个表姑娘,不过是想要尤晚晴清楚,这里是郑府,而不是尤府,尤晚晴在尤府若是没规矩惯了是没人管得着,可这里是郑府。

尤晚晴碰了一鼻子灰,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外头的说话,福毓是听得一字不差,她倒是第一回遇到这样没规矩的人,丫鬟已经说她歇下了,莫非还要将她叫起来不成?

青陵看着尤晚晴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不过是姑娘外家一个庶出的表姐而已,只不过来京中小住几日,莫不是真将国公府当成尤府了?一个庶出的姑娘也就罢了,还这般没规矩,这气性比谁都高,若不是顶着个表姑娘的名号,哪里还会住进郑府的,这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府里的姑娘来的,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郑家的主子不成了?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