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妃去时,这个月和郡主才几岁的年纪,一直就养在老王妃的身边的,也跟着老王妃住在正堂,老王妃十分疼这个孙女儿,如今已经十三的年纪了,还是同老王妃住在一道的。估摸着是没了母亲,所以老王妃十分疼爱,但是在规矩礼仪方面,也是分毫没有落下的。

年初的时候就定了亲事了,定的是镇南侯的嫡长子,福毓嫁到顾家的时候,月和郡主已经出嫁了,所以也并不亲近,只见过几回,记得较为清楚的老王妃病中时,月和郡主在王府里住了几日。她是老王妃养大的,老王妃病了,她回娘家,镇南侯府的人也没话说。

福毓揉着眉心,月和郡主这回是想看看郑福柔?莫非,顾怀慎真的看上郑福柔了?两人在私下见过?这要是顾怀慎想娶郑福柔的话,这老王妃肯定是会同意的。

想了一会儿后,福毓将帖子递给丫鬟收了起来,站在雕花的窗子前,看着外头大雨磅礴,院子里种的那棵桂花树的花,被打的七零八落,思绪万千。

郑凛回府的就去了书房,正看着京外传回来的信。

柳姨娘在郑凛一回来就得到了消息了的,麻利地叫丫鬟来给她梳妆打扮,又换了身素白缎裙。她生的本就娇美,稍做打扮就不可方物了,一身衣裳极为切身,玲珑曲线可现,她在镜子前满意地看了几遍之后,才叫人去将小厨房里早就炖好的冬瓜乌鸡汤端过来,叫巧儿提着,便往正房的书房里去。

郑凛的这段日子十分忙,柳姨娘只知道是在忙公务,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派人打听说是郑凛这些时候一直是住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心里才轻松了些。

她和尤氏明里暗里争了十多年了,尤氏表面上看着是个温和的,哪里知道其实也是个厉害的,尤氏刚嫁过来不久,就在严氏那儿旁敲侧击要给她许出去,若不是她在严氏那儿哭了好些回,还不知道会被尤氏使法子嫁到哪个地方去。在柳姨娘的眼里,就是尤氏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她和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才应当是表哥的心头爱。

想到尤氏,柳姨娘攥紧了手里的的帕子。

行至书房外,柳姨娘才将巧儿提着的装鸡汤的食盒提了过来,叫守在外头的小厮通传一声。

过了一会儿,小厮出来了,才请她进去。

郑凛已经将书信收了起来了,听到是柳姨娘来了,才想起有些时候没见柳姨娘了。

“国公爷。”柳姨娘柔柔地叫了一声,提着食盒过去,抬头笑道,“妾身今晨熬了汤,想着国公爷这些时日一定是累着了,该补补身子才是。”

柳姨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从她的一双儿女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美人温柔可人,是没有男人不会动心的,况且那美人还是自己的妻妾。

郑凛不是什么贪色之人,此刻看着柳姨娘送来的那盅鸡汤,前些时候生的间隙又消散了些,温言道:“辛苦你了。”

“爷说的哪里话,这是妾应该的。”她低着头一笑,风情怡人,“汤还是热的,待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说着,她便拿着小瓷碗给他盛。

汤是好汤,里头加了枸杞、银耳和莲子,汤是用冬瓜熬制的汤,在浇上一层酱汁,十分美味,郑凛喝了两碗才停了下来。

“言哥儿最近如何?”想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郑凛淡淡地问了一句。

柳姨娘用余光打量着郑凛,见他面色平平,才放了心地答道:“这几日都在认真地看书,四公子、五公子这回中举,三公子也有了觉悟了。”她温温顺顺地说着。

听到这样的话,郑凛微微点了点头,“言哥儿就是被母亲太宠了,宠成这个样子了。”他说道,当时就不该将言哥儿放在母亲那儿养着,这姑娘母亲是养的好,哥儿却养歪了,败他郑家门风,怎么说也是世家公子,那等子丑事都在京城里传开了,就算后头澄清是几个小厮作的,但是这些事儿,哪家是不清楚的?每回别人问起他几个儿子的时候,他都是敷衍过去,这个儿子,他是提都不想提,小时候还是十分招人疼的,如今养成了这个样子,每每想起,都是十分头疼。

“妾身知道的,三公子也明白了,这些时候都是规规矩矩地在院子里看书。”见郑凛松了口气,柳姨娘立马捡着好听的话说,她这个儿子,也是叫她操碎了心,但是为人母,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疼爱的?

“嗯。”郑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柔姐儿身子可还好?”

提及女儿,柳姨娘叹了一声,“柔姐儿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时候跟着夫人在学管家,每日看账本的,妾身是说都说不听。”越说她眼眶越红,声声欲泣,看起来可怜极了。

郑凛对两个女孩儿都是极为疼爱的,见柳姨娘这样子,他也怜惜起来,拉着柳姨娘柔弱无骨地手安抚着,“你也莫要担心了,叫柔姐儿知道了,又该愁了。”他叹道,想着上何处去寻神医来看看他这个先天不足的女孩儿。

见郑凛拉着他的手,和看她的样子,柳姨娘也是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是伤心的模样,眼泪就顺着面颊淌下来了,看着柔弱无辜,叫人心生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