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用过了早膳,蒋新月带着丫鬟便往郑福毓住的院子那头去。

那丫鬟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小心翼翼地跟着蒋新月走。

她今日穿了件水绿色的襦裙,外头是淡青色的短褙子,胸前一条丝带系成蝴蝶模样,丝带垂着十分好看。

“姑娘,郑三姑娘不在。”那丫鬟敲了敲门,然后附在门上听里头的动静,也未听到声音,只得回头说道。

“不在?”她挑了挑眉,这大清早地,就出去骑马了?这九宫山的风可大着呢,况且,不是昨日还崴了脚么?

她昨日回来的晚,专门来问了郑福毓回来了没,丫鬟却说她已经睡下了,昨日在山上崴了脚,她这才叫丫鬟去膳房那头吩咐炖汤的,大清早就送过来,哪知这人却不在。

人不在,这汤自然是送不出去了,她有些头疼的看着这汤,只有带着丫鬟走了。

***

清晨时候,已经有了丝丝阳光了。

郑福毓带着两个丫鬟去给月和郡主见礼,哪知在路途中遇上了灵芝郡主,两人同走一条路,方向相反,为了不惹事端,她带着丫鬟先在边上等候。

灵芝郡主本就不待见她,见她如此,心里愈发不好起来,郑福毓生的娇小,两人同走一路,她让路,难道是嘲笑她身子壮实?她虽自幼养在边疆,不似京中女儿那般喜欢玩那些花花肠子,但是毕竟也是个姑娘家,郑福毓这样子简直是在戳她心窝子。

再想到蒋津远,那日明明是郑福毓的马车撞到了她的马车,蒋津远还帮郑福毓?再就是前两日在围场,蒋津远看的也是郑福毓,她再怎么不明事理,在儿女情上也是感觉的到的,蒋津远哪里只是将郑福毓当做是普通地妹妹?那分明就是有爱慕之意!想到此,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郡主?”身边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那郑家的姑娘已经让了路了,这郡主为何不走啊?

“郑三姑娘这是往哪儿去呢?”她上下打量着郑福毓,见她如三月桃花般娇美的容颜更是来气。

郑福毓笑答:“用过早膳之后,随意走走罢了。不知郡主又是去往何处呢?”

少女巧笑倩兮,一身桃色衣裳更衬的她肌肤胜雪,眉目温婉,眸中带笑,叫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反观灵芝郡主,也是一身华贵地衣裳,她生的并不难看就是,身材比一般女孩儿高大,肌肤比一般女孩儿要黑一些,但是却爱学京中许多贵女一般爱穿艳丽的衣裳。较起这些衣裳,她更适合地时间将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表现出来。

“好巧不巧,本郡主也是出来走走。”她笑道,“以往倒是没和郑三姑娘说过几句话,听说郑家的姑娘都是极好的,今日一见,确实如此了。”

“郡主谬赞了。”她笑道,微微福了福身子。

灵芝郡主被她那笑容一刺,手里一紧,“听闻郑三姑娘同忠勇侯府的五姑娘关系好的很?”

郑福毓知道这灵芝郡主是要打听什么,无非是为了蒋津远,以往蒋新月常在她面前提起让她做嫂子的事儿,她确实也想过,但是也没动过什么心思,如今周家和蒋家是有意结亲的,她自然不会□□这里头去的。

“我同新月是自小便认识的,算的是一同长大的。”她答道。

“哦?”灵芝郡主扬了扬眉毛,又道:“这般说,郑三姑娘同蒋世子也也是这般熟悉了?”

“我同蒋世子识的,当不过熟悉,相见甚少。”

灵芝郡主从上到下地打量她,忖度着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也应当知晓,我对蒋世子的那份心思吧?”她直爽惯了,那些个弯弯心思她也玩不来,直接便将话往明处里挑。“若是你有什么心思,本郡主奉劝你早些收了的好。”

“郡主多想了,从未有过什么心思。”她竖起手掌,勾了勾唇角,“以天为誓。”

一阵风吹来,卷起两人的衣袂,灵芝郡主楞了楞,冷声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了。”而后瞥她一眼,抬步便走了。

待灵芝郡主走了之后,青佩才开口说话,“姑娘,这灵芝郡主也太……”

“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她冷着声音,能不掺和的事,她不会去掺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灵芝郡主和周家,那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她看了一眼开的正好的桃花,才抬步往月和郡主那头去。

***

屋子里的人正在看着一封信,外头的小厮敲了两下门,他说了声“进来”,那小厮才带着冷风进来了。

顾怀慎将手中的信一收,沉着眉目。

“世子,方才一个丫鬟送了信给二公子,二公子不在,她将奴才当做了二公子的小厮,便将信交与奴才了,奴才见那小丫鬟面色异常,便将信带过来了。”说着,便从坏里掏出了一封信来。

那信没有封口,他直接抽出来看,看着看着,面色便变了,“那丫鬟穿的一身绿衣裳?”

那小厮也奇怪,怎么世子连那丫鬟穿的什么衣裳都知道?连忙垂头答道,“是。”

顾怀慎将那信往桌上一放,紧绷着一张脸,这已经不是他头一回半路拿到郑福毓写给顾怀城的信了,他可是看了她的脚,也看过她的身子,她居然还同别人写这般暧昧的信?他越想心里越觉得堵得慌,昨日就不应该带她回来的,也不该给她治脚的,就该让她待在那荒山野岭里的。

屋内的小厮偷瞄了一眼顾怀慎,心里不禁发虚,世子这脸色那是十分难看啊……难道二公子这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啧啧啧……莫非是二公子同哪位姑娘私通?不过,世子为何面色这般难看啊?

“滚出去!”他开口,眼若冰霜一般。

那小厮一定,连忙就退了出去,这要是世子发了火,那他头一个遭殃啊!

***

郑福毓只在月和郡主那儿坐了一小会儿便回去了,月和郡主正准备上山去,山顶上摆了宴席,福毓看自己一身衣裳,还是觉得换一身较好。

她自然也是不知道本要送给顾怀城的那封信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就送到顾怀慎手里去了,她一回屋,便叫青柳给她准备衣裳,她要换了衣裳再上山顶去。

青柳已经下去准备衣裳了,她坐在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