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国公府丧事喜事皆有,福毓的生辰便也没有大办,各房都送了礼品过来。

二房没有了吴氏,今年的礼品是张姨娘一手操办的,送过来的是一匣子的首饰,东西精致。三房送来的是串红珠子过来,严氏给的东西是一对玛瑙珠串。

晚些时候,国公府的宾客尽数散了,下人也都忙着收拾起来了。

“老夫人,这东西就不送过去?”吴嬷嬷瞧了瞧桌上放置的一只小盒子,看了严氏一眼,才出声。

这盒子里头装的是五公子差人送回来给三姑娘做生辰礼的,本是要送到明珠楼里去的,被老夫人拦了下来,也都拿了十多日了,今日老夫人又叫她将东西拿出来了,难道不送到三姑娘那儿去?

严氏这会头疼地厉害,一个孙女出嫁了,还有一个……哎!

毓姐儿还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那孩子对毓姐儿动了这等心思,她如何能允?也幸好毓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如今,不论郑浩之送什么东西来,她都拦下来,以免节外生枝了。

“收起来,看得我头疼!”严氏厌烦地摆了摆手。

吴嬷嬷连忙应了个“是”,麻利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老夫人的心思她是不清楚的,不过,这将五公子给三姑娘的东西拦下来,只怕不好吧?

她哪里敢去问,收了东西便过来给严氏揉太阳穴了。

***

郑福柔起身时,便觉得全身都疼,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了,粉色的罗帐上头绣着好看的花纹,想到昨夜里的疯狂,她便觉得脸红心跳,她抬手摸了摸脖颈,嘴角终是扯上了一抹笑。

终于,终于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顾闵,她仿佛觉得,她离那个将郑福毓踩在脚下的位置不远了。

她抬起一只手,掀开了罗帐的一角,便有宫女过来了。

“郑侧妃,您可是要起身了?”

那宫女穿着粉色的短褙子夹袄,生的面容有些许清秀,这一身的打扮是宫里的,她昨夜还记得的,是太子殿下指给她的。

“殿下呢?如何不叫我起身?”她问道。

那宫女一笑,说道:“回侧妃,殿下早早地起身了,叫奴婢们莫要扰了侧妃。”

只不过这么一句话,她几乎要落下泪来了,心中的柔软一点点塌陷,收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收拢,果然殿下心中是有她的。

宫女扶着她起身,而后去取来了一件罗绿披风给她披上,“殿下已经嘱咐过了,太子妃娘娘那头今日不必去请安的,等到另一位侧妃进府之后,再一同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她一愣,正在选钗子的手停了停,看着铜镜里面容娇柔的女子,说道:“这……恐怕不合礼数吧?”

“侧妃放心罢,殿下已经派人给太子妃娘娘知会过了,殿下待侧妃可真是好呢。”她笑道,拿着篦子给她梳头,她的手很巧,十分熟练地给她绾了一个妇人髻,然后挑了几支好看的钗子给她簪上,“殿下晚膳在太子妃娘娘那边用,这一路来都是如此的,过两日便带宫里头的几位给您请安。”

太子殿下一共有四位侍妾,她早先便知道了的,不过这四个侍妾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威胁,毕竟这身份是摆在那儿的,她倒是想知道那位还未进府的姜侧妃是个什么人物,听说是太子妃的庶妹,太子妃的那点心思,她还是猜的出来的,太子妃嫁给太子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又小产了,而今子嗣艰难,从母家选一个适龄的女孩儿来,不就是为了生出孩子来巩固太子妃的位置?

她用手指抹了些嫣红的口脂,对着铜镜一点点抹在嘴唇之上,对着铜镜里的女子浅笑,在国公府里她身子调理的已经十分好了,出嫁前她还请了大夫来给她把脉,问起了子嗣的事儿来,大夫说,只要她好生调理,一年之内是可能有孕的,所以,她要把握住机会,要率先生下太子的长子,巩固自己的位置。

“侧妃,您看可还好?”

铜镜里的女子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宫装,上面绣满了大朵大朵的金线芍药,半领正好遮住了她脖子上做也里留下来的痕迹,腰间束着金色的腰带,衬得她柳腰盈盈一握,抹了极淡的胭脂,也掩盖不了女子的妩媚动人,她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才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云梦。”那宫女行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