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筝命怜竹从库里拿了赵辰南赏赐的燕窝人参,又把小柳子招到自己跟前道:“去转告你师傅,让他想想办法,把万岁爷哄去昕雪苑。”。

小顺子先一脸不解,仔细想了想,脸面上便露出个顿悟的神色,点点头下去。

林语筝亲自抱着古琴来到昕雪苑。这几日因着皇后千秋华诞,各宫各院做了一次大清扫,昕雪苑门前的杂草除了以后,整个院子更显得孤零零的。

林语筝走到这儿,心里便觉一阵酸涩,相府的大小姐,缘何要进宫住这种地方,以她的身份,帝王宠爱戳手可得,就算是虚情假意又如何,至少有权势宠爱傍身,也不怕受人欺辱。林语筝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挺起脊背,敲了敲发霉的院门。

来应门的是小丫头翠玉,因之前林语筝在雨中帮过她,她对林语筝自然是热络几分,忙迎了上来,接过林语筝手上的古琴道:“主子正念叨着柔嫔呢,说是几日都不曾见到了。”

林语筝尴尬的笑了笑,步子有些不自然的跟着进去,在中厅坐了下来,翠珠从内室走了出来,见是林语筝,忙上前福了福身道:“正跟主子提起柔嫔主子呢,主子还说,等身子利索点了,也要去斜阳斋走走,可巧您就来了。”

林语筝面色一喜,忙问道:“你家主子能下床了?”

翠珠也面露喜色,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一切还要多谢柔嫔主子。”

林语筝忙挥手说不敢当,却见叶心仪披着一件水绿色外袍,从帘内缓步而出,脚步虽还有几分虚浮,但身子看上去倒是轻健了些,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见了林语筝便道:“若不是你为了翠珠的事儿得罪了皇后,也不会又落得如此下场。”

林语筝忙上前,扶住了叶心仪,两人并排坐下,林语筝道:“这与姐姐又何关,皇后若是容不得我,不管我是顺从她,或是忤逆她,只怕她都不会待见我。就像你们叶家和他们束家,在朝堂上斗,在后宫也要斗。我只不过是个绊脚石,她爱踢到哪儿就能踢到哪儿。”林语筝这话说的看似不经意,可仔细一听,分明就是指出了叶家与束家如今的形势,更加让叶心仪认定了,林语筝受此打压,全是被叶家给连累了。

叶心仪低下头,纤细的手指绞着手绢轻轻咳了几声,淡然道:“太后不日就要归宫了,她也嚣张不了几日了,你只管在斜阳斋安心养着,皇上不是个薄情的人,定然会想到你的。”

林语筝掩嘴笑笑,忽的转身握住叶心仪的双手道:“我的好姐姐,你不是向来最看不得我争宠夺爱的么?整日里让我抄经诵佛,还传授我那牢笼之说,怎么今日反倒劝起我来了?”

叶心仪愣了愣,低下头,良久才道:“这几日我忽然觉得,原先想的不一定就是对的。你的想法,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林语筝感慨万千,勾唇道:“姐姐,能听到你说这番话,妹妹我就是被你恨死也值了。”

叶心仪横了横眼波,只略略瞥了林语筝一眼,便又低下头,自怨自艾道:“我恨你做什么,要恨,也只能恨这命。”

林语筝见叶心仪心绪又低落了起来,忙道:“姐姐,皇后娘娘千秋华诞,各宫各殿都要准备一个节目,妹妹自作主张,谱了一个曲子,到时候演奏一番,也能充个数,不如我先弹给姐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