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诩语气平缓,沈妃听着却格外刺耳。

她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彻底让自己暴露在苏子诩面前。

她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苏子诩笑而不语。

几日不见,沈妃的脸憔悴了不少。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沈妃真的会武功。

“前几日半夜潜入曜儿寝宫的人是你,对吧。”既然沈妃决定以真面目坦然面对她,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你知道。”沈妃的语气也是平静的。

原本两个人在故意隐瞒身份的时候还有些顾忌,如今以真面目示人了都觉得轻松不少。

“知道,只不过还不确定,听闻沈心然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十四岁的时候便以一手好琴艺轰动京城,求亲的人都快踏破沈家门槛了。”

苏子诩说完,话锋一转,不知是嘲讽还是别有深意道,“没想到,却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沈心然,是沈妃的名字。

苏子诩还记得,四年前,她刚随言帝回京不久,还是言帝的宠妃,却已对沈心然这个名字有了印象。

言帝后宫妃嫔屈指可数,朝中大臣多次上奏劝言帝选秀女充实后宫。

言帝让福仁拿着那些官家女子的画像和花名册给她,让她过目。

她看见花名册上有沈心然这个名字,却唯独没有她的画像,那时候不禁疑惑,以为是管事太监遗漏了,便问其中缘由。

没想到福仁告诉她,沈家老爷子即沈心然的爷爷去世未满三年,沈心然自愿在家守孝,不愿进宫选秀,便没让人把她的画像拿进宫,她的名字在花名册上只是拿来充数罢了。

其实言帝心如明镜,知道沈心然不愿进宫,便以这种理由来搪塞。不过他本不是个好色之人,也不想选妃充实后宫,做这些只是走个过场给朝中大臣看而已,也没有理会。

苏子诩还记得,当时言帝说的那句话,“朕听说,沈心然知书达理,长得倾国倾城,且拥有一手好琴艺,排在沈家门外求亲的人都快把沈家的门槛踏破了。”

虽然只是一句无意的玩笑话,苏子诩却记在了心里,言帝从未在她面前夸赞过别人,那时候她还有些好奇,这沈心然到底是何人,能得言帝如此赞赏。

她还笑着问道:“若这样的妙人进了宫,皇上会如何待她?”

言帝的话简单明了,“以礼相待。”

心念至此,苏子诩不禁神情动容。

以前的玩笑话,到现在都成真了。

她不知道言帝是如何见到沈妃,又把她纳入后宫独宠三年的,但他对她的确只是以礼相待。

他给她最好的恩宠,给她妃嫔能得到的最高的殊荣,却迟迟没有和她有肌肤之亲。

她比她,更可怜,更值得同情。

沈妃不甘示弱,反击回去,冷笑道:“苏妃,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偷梁换柱,把众人耍得团团转,这些本宫望尘莫及。”

她已经确定,面前的人就是苏妃无疑了。或者说,从她知道自己还是处子之身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了。若不是那个人,皇上怎么可能会宠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