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宫内,琦贵妃一边百无聊赖地坐着品茶,一边听着玉溪的回禀。

她道:“娘娘,您说皇后娘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琦贵妃摇摇头:“本宫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依柳皇后如今的行为举止来看,怕是想对付月妃和三皇子,她和其他妃嫔只是牵连其中罢了。

不过,柳皇后为何要走到这一步,她还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月妃,她是不是和大皇子一事有所关联?若不是如此,柳皇后这般心机深沉之人断然也不会做出这伤人害已的事情来。

她问道:“本宫交代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玉溪默了声,良久才支支吾吾道:“娘娘,我们派出去的人,都被宫中侍卫压入大牢了。皇后娘娘还让人转告几句话,说您近段时间不能踏出邵阳宫半步,若不能把握分寸,别怪她没有手下留情。”

琦贵妃抬起头来,眸色冷厉地望了她一眼,突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她拍了拍桌子,喝道:“柳皇后这是连本宫都要对付吗?”

月妃和三皇子两个人还不足以消除她心中的愤怒,她竟想把后宫所有人逼到绝处,除之而后快。

玉溪赶紧出声安抚:“娘娘,您先别动怒。皇后娘娘痛失爱子,皇上荣宠已然不在,若想再怀上一个孩子难上加难,她自知如此,心里不痛快,只好在后宫大肆打压其他主子,您就算没和她发生冲突,也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耳中刺。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玉溪,本宫在后宫一直与她不和,你真的以为本宫能置身事外吗?她如今仗着皇上不在,明目张胆地对未亡宫下手,他日同样也会毫不留情地对付本宫。这天下,很快就要变成姓元的了。”

当年,苏妃之死,让皇上彻底变了一个人,颓败一年,荒废朝事,任谁看了都能明白皇上的深情。三皇子苏妃留下的唯一血脉,是皇上唯一的寄托,若是他出了事,柳皇后又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避讳地动手,轻则后位悬空,重则被打入冷宫,与皇上失了最后一丝情分。

不仅如此,如今这后宫全都安插上了药王谷和元府的人,元丞相和药老更是出入后宫如无人之境,如此大胆行径,以下犯上,怕是反了。

柳皇后何等聪慧,又岂会不明白这层关系,可她如今已经疯了,不顾一切地想要毁掉她不想看见的东西。一不做二不休,她若想达到目的,做了这一切以后安然无恙地活着,只有一个可能,把帝位取而代之。

“娘娘,话不可这么说,奴婢觉得皇后娘娘对您还是有所顾忌的,其他宫的主子最近可遭了不少罪。等风波过去了,便好了。”

“玉溪,本宫一直觉得皇上受伤一事极其蹊跷,如今想来,这里头还真的大有文章。”

玉溪会意,不可置信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琦贵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呢喃一句:“玉溪,本宫绝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前朝被元丞相一人掌控,后宫柳皇后一手遮天,她们两个人狼子野心,若是联合起来,这天下怕是真的要易主了。”

……

坤宁宫

一间破败的石室内,成群的蟑螂和老鼠在里面乱蹿,时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响声,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床,上面除了一张破烂的席子和几把干草之外,什么也没有。独孤霜头发凌乱,宛如缠绕的树藤,头上有几只蚊子绕着她翁嗡嗡地叫着,身上依旧穿着前两天那套衣服,干枯的血迹布满上面,她蜷缩着身子,嘴唇哆嗦,干裂得渗出了一滴又一滴的血。

良久,大牢的门吱呀一声响,伴随着一阵不大不小的脚步声,药老的身影进到石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