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众人皆是浑身一颤,苏子诩身旁的贴身宫女尚且如此,其他人……有些胆小的宫人,终是承受不住,晕倒在地。

言帝顺着几层石阶走了下去,绣着金丝边的黑靴映入姝妃的视线,覆满她的眼眸。

“起身吧,辛苦你了,朕让人送你回宫。”

得到应允,香寒赶紧把姝妃读起来。

……

姝妃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身形不稳,往香寒的方向倒去,整个人倚靠在她身上。

她双腿发麻,歇息了好一会,腿上的痛意只增不减,待好些了,才让香寒扶着自己回宫。

临走前,她转头朝正殿望去,言帝早就进了屋,福公公留在外头,宣读惩处众人的圣旨。

一个个面如土灰,十几个人断断续续晕厥过去。

姝妃眸色复杂,低头嘲讽似的笑了笑。皇上的心里,只有月妹妹一个人,她与此事无瓜葛,却跟着众人在院子外头跪了一夜。

从进宫开始,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今日这罪,也算是平白无故地受了。

……

苏子诩醒来的时候,腹中的剧痛还隐隐约约残留着,了解来龙去脉后,她怔神良久,自讽一笑。

千算万算,她都未曾想过那个人是若儿,她的左护法,乔装打扮的独孤霜。

当初留下若儿,就是因为觉得她让自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性子活泼开朗,为自己增添不少乐趣。但如今想来,她的心思着实深沉,竟隐藏如此之深。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看清独孤霜这个人和她的真实身份。

虽然在独孤雪和她之间自己有所偏袒,那是因为觉得她的性格没有独孤雪那般稳重,担当不了重任,没想到最后她狼心狗肺,背叛了自己,在自己的碗里暗中下毒。

在御花园那日,她就应该察觉那两份药的异常的。谁知道这药竟无色无味,在体内积累几天才毒发,白白让自己和受了罪。她悉心培养她多年,如今所有心血付之东流。

言帝叹息一声:“朕让福仁去查过了,她是上一任兵部杨侍郎一个小妾所生之女。一出生便孤苦无依,曾受过元天奎的恩惠,进入独孤九门成为里面的杀手乃是受人之托。这些年来,她确实隐藏得很深,若不是昨晚露出破绽,恐怕你还蒙在鼓里。”

元天奎,是死去的元丞相的名字。

苏子诩垂着头,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难过之色。原来如此,她至始至终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也从未真正听令于自己。

她说她为何看起来如此熟悉,却不知在哪见过。原来她早就背叛过自己多次了。她想起来了,自己生曜儿那天晚上,九死一生,有个宫女隐藏在众人之间对自己得意一笑,那个人,就是乔装打扮的她。

重活一次后,她暗中派人调查当年参与此事的宫人,却偏偏漏了一个无名无姓,却偏偏是最重要的线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