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心里咯噔一跳,抓着她的手,担忧道:“璃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前些日子两个人还亲密无间,璃儿不可能莫名其妙性子大变。

他又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琉璃往后退了几步,面无波澜:“叶将军多虑了,琉璃好得很,在叶府好吃好喝的。”

“那你……”叶澜何止像如今这般对一个人低声下气,只是面前的女子依旧无动于衷。

他不再言语,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瞧。

琉璃笑了笑:“叶将军,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比不上元丞相吗?你宁愿替他受罪也不愿意离开大牢回府。如此看来,琉璃在将军心目中的地位真是卑如蝼蚁。”

“璃儿,我……”她怎么会明白,义父对自己恩重如山,义父逼宫一事自己根本无法独善其身。

若不是三天前,皇后娘娘以她和义父的性命相威胁,或许皇上念在昔日旧情,不会为难于他。可如今,为时已晚。为了义父,他只能对不住璃儿了。

琉璃出声劝道:“叶将军,你还有机会,只要你向皇上禀明真相,皇上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机会。

她岂会不明白,叶澜是为了自己和元丞相,才会潜出大牢,替未死的元丞相替罪。

皇上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蹊跷,只要他想走,皇上又怎会阻止。

叶澜低下头,诚心诚意道:“璃儿,对不起。”

这是他唯一能为义父做的事情,养育之恩,不能不报。

“既然如此,叶将军多保重身体,琉璃告退。”琉璃眸色越发深沉,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

“璃儿……”叶澜叫住她,琉璃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

既然他已经做出取舍,她愿意成全她。她会入住叶府,独自抚养腹中胎儿,让他平安长大,只是以后,她的生活都与他无关。

叶澜缓缓开口:“那天晚上……”

琉璃顿时会意,停了下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意外,叶将军忘了吧。”

叶澜又道:“你对我,可真心实意?”

琉璃转过身子,对他莞尔一笑,眸中平静无波。

“叶将军,琉璃未曾对你有情,那天晚上,只是因为叶将军的身份特殊,琉璃才会不知廉耻。若换成其他人,琉璃也会这样做。无关于人。”

叶澜闻言眸色一变。她的话如同一昧沾了毒药的点心,外面是甜的,里面却是苦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在说谎,他虽未接触过女子,可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的男人。当日她对他的情意显露无疑,如今却狠狠地撕裂着他的心。

“叶将军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若没有您,我家娘娘如今已死于柳氏刀下了。”琉璃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日确实是她勾引了他,后来确实如她所料,她成功的拖住他,为娘娘争取反击的机会。

叶澜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如坠冰窖,疼痛难忍。

而琉璃脸上的笑容在出了大牢之后顿时收敛,落寞的背影投放在高高的宫墙上。

另一边

言帝带着常太医到冷宫为柳皇后就诊,却未见好转,常太医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走了。

言帝在冷宫坐了半个时辰,正欲离去,柳皇后突然抬起头来,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澈。

“皇上,臣妾的后位彻底废掉了吗?”

言帝转过身子,略显疑惑地望着她,知道她已经清醒了,应道:“朕答应过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

柳皇后低头无声地笑了起来,泪如泉涌,模糊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