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初九被诏去王宫议事,各副将也皆入王宫,驿站只有随行小兵与护卫驻扎。

凌钰早起用膳后,只能独自一人呆在这里,不敢四处走动。出了门,昂首望这四角的天空,胡的天气很好,晴朗却不闷热。蓝澄澄的四角天空不时飞过几只鸟雀,清脆啼鸣惹人心情轻松。

只是凌钰心中牵挂陆?,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去,她独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除了陆?与云初九,她谁都不认识。今后跟随陆?回了卞耶,她的生活又将会是怎样一番天地?

想到此,凌钰心中不禁有些迷茫。她对未来丝毫没有目标,然而她却知自己要在这乱世里谋取一片安稳天地。那么今后,她便为了这个目标而活吧!

坐到晌午,庭外响起云初九的脚步声,凌钰已听得惯了,忙起身走去门口。

云初九的脚步已经很快,大步走来,衣袂飘飘,云袖左右摆动。他踏进门,凝望凌钰一眼,径自走进殿中落座。

凌钰瞧他面容平静,一双大眼也无波无澜,他自斟了茶一口饮下。凌钰走上前去,“云公,你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嗯,你吃过午膳了么?”他竟难得有如此平淡的语气。

凌钰未回答,只问:“出了事,还是被梁天子责罚了?”他如此面容,凌钰只能往这方面猜测。

云初九抬眸,扯出一个淡笑,“你还真是聪明,对梁天子这般了解。”他又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大哥明明就是遭魏陷害才兵败一战,可是大哥也是胜将,也攻下了魏国一座城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大哥!”

凌钰紧张:“梁天子说陆公什么?”

“天子说大哥一技无成,只堪败将,说大哥不配做卞耶君上!”云初九咬牙切齿,一拳重重砸在桌上。只听茶盏“砰”一声惊响,将凌钰更加怔住。

凌钰不由愤怒,“虽我与陆公相处不久,可他的为人怎如天子口中所言的不堪!这个梁天子怎么这般黑白不分,真是昏君!”

云初九惊讶:“阿钰,你竟敢这般说梁天子。”但此处无人,他也没有多加约束,反倒也附和起来,“可惜就是这样一个昏君当道,我们必须效忠。”

此刻,凌钰更加明白这形势的严峻,她一直都觉得陆?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眸中有着坚定的力量,有一份势在必得的决绝。她虽不懂他,却知这乱世里,他必定是有野心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男子,顶天立地,有抱负,有决心,能让人有安稳的感觉。

凌钰蹙起眉,心中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梁天子真收回陆?的权力,或许陆?是会奋死与梁天子抵抗吧!这个梁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心中猜测他应是一个一脸胡须、不修边幅、大腹便便的油光满面样子。这样的人,她如何都是不喜欢的。

经此一事,两人俱是没有了好心情。只在驿站呆到夜黑,便各自回到房中安寝。

凌钰算了日子,离陆?来许邺,应只有两三日了。

过了一日,云初九拿着信笺过来道陆?明日便可抵达许邺。凌钰心中高兴,“那我要去城楼接他!”

云初九一愣:“阿钰,你不能去接,若被有心人看到不好。”

笑容顷刻僵住,凌钰声音低下:“也是,那我就在此地等他吧。”

“阿钰,你若想到街市去玩,我可带你去逛。”见凌钰脸色黯然,云初九忙说道。

凌钰本欲摇头拒绝,忽而想到去街市一逛也可,她也在这驿站呆得无趣,点头,凌钰忙答:“好啊!”

云初九眯缝大眼笑起来,“走吧!”两人一起出了驿站,行去许邺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