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桐甫一在连耀怀里动了动便听到头顶响起了低低的呻.吟,再回过头的时候,连耀已经睁开了幽紫的双眸,望着莫雨桐。

刚刚睡醒,瞳孔还有些涣散,连耀眨了眼睛,视线的焦点便定格在小毒哥胖嘟嘟的脸上。

“醒了?”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月光从一侧窗户洒了进来,月华落在连耀清俊的面容上,连耀捏了捏小毒哥的小胖脸,低笑道:“你可当真大胆,居然将一方域主丢在一旁,自己倒是睡德极香,难不成变成了三岁的小家伙,这贪吃嗜睡的习性也会跟过来?”

莫雨桐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道:“发现了个十分值得怀念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在那里睡着了。”

连耀沉吟片刻,道:“可是你在表里山河内营造的空间?”

莫雨桐承认道:“正是。”

“下次也带我进去看看。”

莫雨桐欣然应允:“好。”

连耀把玩着小毒哥的小胖手,道:“此番容貌又要维持三日?”

莫雨桐颔首:“嗯,现今过去了一日,两日后便可恢复原状。”

“那就好。”连耀将他抱了起来,一路走到一侧放着木盆毛巾的架子旁,指尖一转,从袖中飞出一个木葫芦,塞子自动打开,汩汩清泉从中流泻而出,倾倒在木盆中央。

连耀卷起毛巾给小毒哥擦了脸,又用杨柳枝沾了些盐巴给他刷了牙,这才抱回原位。

莫雨桐被他不太熟练的擦脸手法折腾得有些晕乎乎的,等缓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连耀正站在床前,背后便是月光,他正将湖蓝的外袍解开,缓缓脱下,折挂在手臂之上。

莫雨桐咽了口口水,呼吸也乱了节奏。

连耀将衣服搭在一旁,向莫雨桐走了过来,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勾唇一笑,待走到床边抬腿上了床时便开始脱起浅色的中衣。

毒哥更呆了:“真、真人……”

连耀见他小脸发红,整个人木然地坐在那里,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在想什么?你现今不过是个三岁孩子而已。我虽觉着你这副容貌实在可爱,但终归却对真正的你更有几分兴趣,若是想要双修,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莫雨桐的脸更红了,他的小胖手攒成拳,凑在唇边奶声奶气地咳了咳,道:“你多虑了,夜深了,睡吧。”

视线不自在地落在别处,看着床边空空荡荡的桌子,莫雨桐怔了下,问道:“真人,我放在床头的那个箱子呢。”

连耀瞟了一眼那个位置,道:“宁域主将其带走了。”

“嗯?为何?”

连耀答道:“那箱子里的生死蛊原本是羯赠予宁域主的。”

莫雨桐惊道:“这么说来,当年打败羯的那个女修正是宁域主?”

连耀颔首道:“正是。”

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巧合,难怪羯会选择住在离宁采萍如此之近的地方,只是实在可惜,羯到死也未能将这亲手养育的生死蛊送到宁采萍手中。

而且还……呃,平白让他们用掉了。

想起那个吊脚小楼,莫雨桐问道:“真人,那处秘境究竟是什么地方?宁域主可有查出些什么?”

此事说来万分蹊跷,连耀也未曾参透其中的奥妙,只得摇首道:“不知,但那其中清气充沛,定是什么山水福地。大抵与须弥极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莫雨桐思忖了片刻,疑道:“莫非也与冰皇三目有关?”

“应是无关。”连耀将莫雨桐放在自己身侧,只着了白色的亵衣躺下,侧过身子看着莫雨桐,“那三目我心中已大体有数,应该不是在此。那处空间的形成大抵与这神树有关。世人皆传这树是冰皇手杖所化,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再想起那日所见的景象,无数的清气粒子从树上涌现出来,绘成了那样的画面,莫雨桐沉吟道:“说起神树,我们那日所见的景象,好生奇怪,你我并没有准备那样的幻术。”

“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于冰皇,越是知道得多,他反而越会觉得迷茫,莫雨桐对其充满了好奇,但却又十分担心,因为这份好奇将他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知道的!”细小的声音响起,莫雨桐怔了下,看向放在枕头旁的花恋流年。

流年蹿到一朵花中央,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向两人,“那是地灵在答谢你们,是它帮忙制造的幻象。”

莫雨桐瞧他一副先知的模样十分好笑,不禁逗弄道:“你如何得知?”

流年得意地道:“我们皆是灵体,自然能够互通意识,更何况,它还残留了一丝余念在我身体里呢。它还要我告诉你们,冰皇手杖的作用也在发挥出来,虽然并不像三目那样可怕,可迟早有一日也会颠倒乾坤。三目之力连耀真人知晓如何化解,它说你日后恐会心软,希望你能够斟酌清楚。”

连耀抿了唇,眸子一沉,神情竟是有些严肃,随即点了点头,道:“我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