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扫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脱了外套,一边问她,“不是给你发了短信?怎么不回我?”

随棠找到手机一看,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

萧钧默换了舒适的居家服,过来拥住她,“这时候才洗澡?别告诉我你也才回来?”

随棠回过身去吻他的下巴,笑道,“是呀,我和他们吃宵夜去了。砦”

男人解开了她的浴巾,唇边泛着不怀好意的笑,“吃宵夜……”

他把随棠推倒在柔软的床上,自己跨过去,看着那笑起来面若桃花的姑娘,他沙哑的嗓音在说,“让我也来份宵夜好了。”

……

“今晚我和萌萌他们一起去林家了。鳏”

随棠窝在萧钧默的怀里,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还是和他说了比较好。

此时萧钧默还在回味和她亲密的美好滋味,人本来刚从外面回来也有些疲惫了,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做其他回应。

随棠以为他会不高兴,撑起身子看他,“除了林瑞,林老师的妈妈人还挺好的,还有她小姨。”

“我知道。”男人闭着眼睛。

“所以林老师让我跟着去,我不好意思拒绝。”

“今晚开心吗?”

男人的手按着她的腰窝,笑着问她。

随棠想了想,点头,“还挺开心的,唐阿姨做的宵夜很好吃。你以前吃过没有?”

萧钧默闻言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随棠眼里的促狭,他笑道,“你直接问我以前会不会和她回她家不就好了?”

“我可没那个意思。”

随棠打了个哈欠,困了,缩进被窝闭上了眼睛,“你快去洗澡,洗完赶紧来睡,这都几点了呀……”

萧钧默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起身去了浴室。

被窝里那人没真的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想起唐悦如那慈爱的目光,那让她觉得温暖。

随棠翻了个身,厚实的棉被裹了好几圈,末了她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怎么那么喜欢她……”

第二天一早,随棠是被刘玺然的电话叫醒的。

彼时她还在萧钧默的怀里,天都没亮,不知道这一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随棠和萧钧默两人都有起床气,她伸出一条手臂摸到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喂……妈妈?”

随棠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来,“你怎么会在公安局……什么?”

睡意朦胧的男人因她惊慌的声音也跟着醒了,眼下随棠一脸凝重,甚至眼中有了怒意,他在旁边皱眉小声问,“怎么了?”

随棠挂了电话就翻身起来,边找衣服边说,“我得去一下公安局,我去找我妈妈。”

“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萧钧默见她一双眼睛霎时通红,有不好的预感,他光着上半身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跟前,随棠忍着没哭,看了他许久才说,“我爸昨晚找小姐,被抓了。”

“……”萧钧默愣了。

“这种事情,这是第三次。”

随棠说完就流了泪。随从军即便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说到底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说到底,同一屋檐下二十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又不是陌生人,怎会毫不在乎?

前两次刘玺然对他谈不上原谅,也提过几次离婚,但每次一说这件事他就拿顾立文说事,每次一提这件事他就开口问她要五十万……五十万对于刘玺然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得从哪儿来给他?

前前后后这么多年,离婚的事情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随从军那种人,讨不到好处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况且,现在顾立文的老婆死了,他更有理由跟刘玺然死磕。要离婚可以,你要自由,我要钱。

以前随从军piaochang就被抓过,那时候随棠还小,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孩子们还嘲笑她,很长一段时间随棠都在那些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要交罚款,你有现金吗?”随棠问萧钧默。

他点点头,蹙着唇转身去拿睡衣披上,跟着就去了隔壁书房,从保险箱里拿了一万块钱出来给随棠,他说,“总这样也不行,那天我在公司,妈也跟我聊了一下你们家的状况。实在不行就离了算了,这年头夫妻之前没了感情,离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随棠把钱接过去,嗯了一声,然后说,“要不了这么多,好像是5000就够了。”

“剩下的你留着自己花。”

“好吧。”

随棠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见萧钧默抽完一根烟也准备找衣服穿,她知道他要和她一起,便说,“你多睡会儿,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我陪你。”他说。

“不想你去。”

随棠推着他走到床边,让他再睡会儿,“我很讨厌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你别去了,省

得一会儿沾了晦气。”

萧钧默笑,“你这是不是迷信?”

她拿了包已经走了,走到门口随手关门,便回了一句,“我就是迷信。”

在小区门口等了几分钟就来了空车,一大清早,跟司机说去公安局,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多眼。

此时刘玺然在公安局门口等随棠,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没什么情绪起伏,估计是已经气过了那个劲儿。

这个男人她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他在外头干这种事几乎人尽皆知,被抓到有三次,运气好没被抓到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今年都四十好几了,丈夫对她不好,加上自己本来就冷淡,那种事情一直没多少兴趣,这几年更是几乎没让随从军碰一下。不热衷的原因,一方面是不喜欢,二来,估计也是因为她对他没有感情吧,结婚二十几年,从未有过激~情。

随棠来的时候,出租车就停在刘玺然面前。

付了钱下车,随棠皱眉小声问,“他让你拿钱来罚款?”

刘玺然淡淡一笑,“公安局的人打电话给我的,不是我来,谁来?”

“告诉随凯了吗?”

“我懒得。”

刘玺然叹气,挽着女儿的手往里面走,“随凯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又跟他打一架,打到住院那又得花钱。”

随棠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钱你拿去交了吧,我在外头等你,不想进去。”

随棠把钱拿给刘玺然,刘玺然往回推,“来的路上我都取了钱了,这你自己留着。”

“萧钧默给的,无论如何你都得拿着。”

“怎么能让钧默拿这钱?”

刘玺然坚决不要,觉得丢人,觉得给女婿看了笑话,活到这岁数,一路坎坷走过来,没想到老了还要在女婿面前丢这个人,刘玺然心里特别难受。

“他叫你一声妈妈,你是他的岳母,他给的钱,你不能不要。”

随棠不由分说把钱塞进刘玺然的大衣口袋,“别推来推去了,赶紧去把罚款交了,一会儿我们俩还要商量事情呢。”

刘玺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拗不过她,只得点点头,“好。”

正是化学的时候,随棠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缩着脖子,半张脸都埋进了厚实的围巾里头,她原地踏步以防冻僵了脚。

萧钧默在她走后就没再睡了,自己起了床,收拾了一番之后在家里东摸摸西搞搞,担心随棠,担心她难过,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问她事情怎么样了。

随棠回他:没事儿,你别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