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西几乎都摔在地上,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连屋内的桌椅有几个也是歪倒在地上。梁执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一步一步踏在屋内的地上,也不去管是否踩到碎片渣滓。

祁殷在鸹王府大发脾气后,颓然地靠在一张还算是完好的椅子上。他头上发冠不整,眉头紧皱,眉心都聚成了川字,“本王三年的准备,费了三年的心思,就这么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梁执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他见梁执没什么反应,也恼了,站起来揪住梁执的领口,“你就能这样看着,难道连一点点不甘心都没有?”

“殿下,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既然没有办法救他们,那就不会再纠结这样的事。没有意义的事情,在下是不会花费时间的。”梁执一身月白儒雅的长衫,面上虽温和,嘴里脱口而出的话却显得凉薄。

祁殷不甘心地问:“那他们呢?就这么不管了?”

“当然不能管,这样的事情最好是不要由殿下出面。在下之前也说过,除非您想将自己搭进去,将自己的未来搭进去,否则……,那些个虾兵蟹将,您还是不要管的好。”

梁执光泽如玉的面就这么映照在祁殷的眼睛里,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想了想,终是决定按照梁执说的来做。他狠下心来,有些事情,没有舍就没有得。

今日他损失的这些东西,将来,他要从那些始作俑者身上都找回来。

“这次可有查到是谁动的手?”

“我只是觉得廷尉的晁大人有些奇怪。”梁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正准备说……

祁殷拍拍他的后背,不屑道“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研究的,这人就是个木头,油盐不进,所以父皇才会同意让他继续待在廷尉。这个地方,他倒是秉公执法,得罪的人是数不胜数。妥妥的一个傻子。”

扬了扬手。祁殷揉着额角道:“不用理他,想想别的地方吧。”

梁执见殿下坚持,也只好叹了口气。“其他的需要再查查,晁廷尉当时说是杯子拿错了。可据我推测,这个杯子拿错的可能性也太小了,给皇家专供的杯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轻易就能弄错的。”

他摇摇头,“您想想。就算万一弄错了,那么多杯子,一批数量也不多。可偏偏祈福的时候,就拿到那个劣质的杯子。怎么说这个概率也实在太小了。”

“说的不错,这事要好好查,若是让本王知道是谁在后面下黑手。必要他碎尸万段。”

“接下来,您还是称病好了。”梁执紧接着说了两个字。“避嫌。”

祁殷听后恍然大悟,若说是这么多人出事说不定会有证据牵连到他。更何况,这么多他的人都落网,若说是他不出面,也说不过去。他根本是不可能露面的,这种事情牵扯进去就麻烦了。他眯了眯眼睛,这些人,也别怪他自私了。

这年头,谁不自私。他可是天潢贵胄,出了事情岂是那些庸碌之人赔的起的。

梁执从鸹王府回去,途径将军府,本想进门拜访,想了想又顿住了脚步,继续朝前走着。他沿着青石小巷,正是将军府的外墙。他看不到的是墙内的洛娆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神情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