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义活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一时便有些看的出神了。

瞧着他一直在盯着身边的姑娘看,那女子身边的小丫鬟不禁出言喝斥道,“好生无礼的登徒子,当心我让人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忽然被人这般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刘秉义方才恍然回神。

“香儿不得无礼。”只见刚刚撞了刘秉义的那名女子忽然开了口,看起来倒是比那丫鬟性子更好一些,“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唯恐自己那句话惹得佳人不悦,刘秉义只顾着一味的附和着她的话。

“小女子名唤玉翘,不知公子贵姓?”

“小生刘秉义。”

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玉翘不禁稍显疑惑的问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姑娘真聪明,小生是从北境之地来的。”

“北境?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千里寻妻的刘郎?!”

见玉翘一脸的惊讶之色,刘秉义心下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姑娘知道在下?”

闻言,玉翘掩唇轻笑,“如今在这丰鄰城中,谁还不认识你刘公子啊!”

“这话是何意?”

“奴家与娟娘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原本还觉得她此人不错,却根本没有想到,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听闻玉翘的话,刘秉义初时一愣,随后立刻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变脸的速度倒是极快。

看着桌上放着的酒壶,玉翘眸光一闪,随后温柔安慰道,“公子即便是借酒消愁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奴家说句不中听的话,为了娟娘那样的女子不值得。”

“哎……”刘秉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满腹的委屈无处言说。

见状,玉翘却忽然说道,“奴家出来有些时候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艳娘就要不高兴了,今日不小心冲撞了公子,改日您大可去天外仙寻奴家,奴家略备薄酒,权且当作是赔礼,您若是不去,便是嫌弃奴家身份卑微了。”

“小生怎敢如此,只是……”说着话,刘秉义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难色。

他如今正是扮着苦情的戏码,倘或去天外仙走一趟的话,怕是就会漏了底了。

而玉翘也好像是猜到了刘秉义的难处了一般,只微微笑道,“公子若是不方便也无妨,奴家就此拜别。”

话落,玉翘便毫不留恋的准备带着丫鬟离开,而刘秉义见此,下意识的便开口说道,“方便!”

初到丰鄰城的时候他便听闻了天外仙的名头,只道那里面的姑娘各个容色绝伦,色艺双绝,他正愁没有银子去玩耍呢,此刻得了这样的好机会,他怎能轻易错过!

只不过……

“在下白日间还有些事情要忙,不知晚间姑娘可有空闲?”

尽管心下了然刘秉义是不敢在白日前来,唯恐被人撞见,但是玉翘却选择看破不说破,依旧顺着他说道,“公子几时想过来便事先着人通报一声,奴家会备好美酒候着您。”

说完,便带着香儿走出了酒馆。

刘秉义目露痴迷的望着玉翘窈窕的背影,眼中不禁泛着淫邪的光芒,舌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十足的色胚之相。

再说玉翘出了酒馆之后,脸上温柔的笑意却忽然变成了满满的厌恶,手还拂了拂方才撞到刘秉义的地方,眼中充满了不悦。

“姑娘方才为何不多劝那人几句,万一他不来了可如何是好?”见周围没了旁人,香儿便低声问道。

“说的多了反而太假,这般欲迎还拒的样子才更撩拨人心。”

“还是姑娘聪明,一出手就让他上了钩。”

闻言,玉翘微微一笑,更见妩媚风情,“哼,能从本姑娘手底下逃出去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你这毛丫头啊,还是多学着些吧!”

话落,主仆二人便直奔天外仙而回,不在话下。

……

再说玲珑坊这边,不管外面闹得如何严重,可是娟娘就能沉得住气不作回应,好像无论百姓如何议论,刘秉义如何怨怪,她都依旧不为所动。

但是事实上,娟娘并非是一点举措都没有,只是旁人不得而知罢了。

就好像眼下,娟娘看着被捆在椅子上的那人,不正是那日在人群中带头骂她的那个人嘛!

这人一眼看去便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而且根据坊中下人言说,似是玲珑坊门前几次出事都有这人在场,如此便不得不令她生疑了。

若是一次两次是巧合倒也还说的过去,可是次次他都在,竟比她这个主角儿露面还勤,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特意让下人将他绑了来,就是准备瞧瞧他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主子,要如何处置他?”周伯看着那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心下便十分不喜。

“先不急。”

话落,娟娘吩咐人将他装进了麻袋里,不消片刻,便见到一名黑衣人忽然闯进了房中。

见状,玲珑坊中的下人都满脸警惕的瞪着来人,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

“小公子吩咐我来的。”没有理会那些下人,只见那黑衣人直接朝着娟娘问道。

一听他提到了云舒,娟娘便直接说道,“人在这,有劳了。”

方才说完,便见那黑衣人飞起一脚,勾起那个泼皮之后便将其扛到了肩上,随后如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看着对方如此出身入化的行为,周伯一时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话也说不完整。

而娟娘朝着窗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吩咐下人散去。

既是知道小公子的身份,那想来应当是六殿下身边的人,听他的声音,娟娘觉得有些熟悉,随即想到燕漓是个目不能视的人,心下便已然猜到了来人是燕洄无疑。

玲珑坊中毕竟都是一些良民,私下严刑逼供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不来,是以便只能求小公子出面。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想来这几日便能有个了结了。

想到这,娟娘不禁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到底是觉得有些累了。

脑海中不经意间想起尤彦之前与她说的话,眼中便隐隐可见纠结之色。

……

六皇子府

云舒手持火把走进地牢的时候,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并没有令她的神色有一丝的变化,好像她此刻正走着的也不过就是往常的道路而已。

昏暗的火光下,映照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倘或是换了寻常的女子,怕是早就被吓哭了,偏偏她的唇边还勾着一抹冷笑,倒是愈发显得整个人可怕的很。

鞋子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在如此空荡的地牢中传来清晰的回音,令地牢深处被绑着的那人心下愈发感到惊恐。

“谁?是谁?!”

没有理会那人的话,云舒径自走到了监牢的门前,猛地抬起一脚踹开了牢门,她缓步走至了牢中。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动作悠闲的将火把插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云舒缓步走到那人的面前,忽然一把扯落了他眼睛上蒙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