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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边向着皇宫而去的祁连歌,和祁慕鸢一路无语,其实心中此刻都明白,或许这次见面便是最后一次了。

p以后便是天人相隔了。

p“哥哥,他真的要死了吗?”祁慕鸢看着祁连歌,有些踌躇的问道。

p祁连歌自然知道,祁慕鸢说的他是谁,心中一阵恍然。

p犹记得,当年母妃还活着的时候,他总是每天一下朝,便赶过来看母妃,然后抱着自己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父亲那般,没有一丝君主的威严。

p犹记得他说:“连歌,以后你要保护好妹妹。”

p“连歌,你是我和你母亲的骄傲。”

p“连歌,你终究会长大,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p可是,母妃逝世时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哪怕是简单的哀悼都没有,更没有流下一滴泪,他心中如何能不恨他!

p母妃逝世不久尸骨未寒,他便将如今的皇后册封。

p这般做,他对得起逝去的母妃吗?!

p自此,他便将他从小的榜样,他信仰的英雄舍弃。

p因为他根本就不配!不配做一个好丈夫,更不配做一个好父亲!

p从那时起,他便发誓此生都不会原谅他。就算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他也不会原谅这个,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彻底舍弃,与他结发的妻子的男人,或者说是他的父亲。

p如今,他真的油灯枯竭,真的要离开了,他心中还是有几分压抑,到底还是心中会难过啊。

p尽管这些年来,他从来不待见他,从来不会喊他一声父亲,可是还是难过。

p曾经他是一座高山,幼时的他仅仅是仰望,便觉得威严又高大。

p更是他遮风挡雨的庇佑。

p“哥哥。”祁慕鸢轻缓的喊声,打断了祁连歌曾经的回忆。

p“嗯?怎么了?”祁连歌紧了紧拳头,不露痕迹的看了祁慕鸢一眼道。

p“没什么。”祁慕鸢淡淡说道。

p是啊,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意思了,母后的死一直是他们心中,最最不能提起的痛。

p错了便是错了,如今多说已经无意了。

p“太子,公主。到皇宫了。”马车外面传来的声音,也将各有所思的两人拉回。

p“走吧。”祁连歌缓缓起身,淡淡说道。眼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恍然,只剩下决绝的清明。

p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回头了。那么就这样继续走下去吧,至少他不会活得像他那般,绝对不会步入他的后尘。

p下了马车祁慕鸢跟着祁连歌,快步向着皇上的寝宫而去。

p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话。

p来到寝宫,门外候着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老太监。

p老太监一见祁连歌,急忙上前道:“太子与公主,快快进去看看皇上吧,太子为他医治他也阻止了,此刻就等着见你们一面啊!”

p而祁连歌与祁慕鸢对视一眼,便不再逗留,快步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p此刻寝宫里面一片寂静,充斥着浓烈的中药味道。

p刚刚走近,祁连歌便止住了脚步,看着皇上轻轻闭着眼的男人,心中还是一阵酸涩。

p不曾好好看他,今日才发现,他已经老了,鬓角的白发掩盖不了了,眼角的皱纹,也彰显着他的老迈。

p好似一眨眼的时间,他还是曾经那个,将他举在肩上,让他高高看的父亲。

p可是他只是眨了眨眼,怎么年轻威武的父亲,便已经这般年老了呢?

p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大概好多年了吧,自从母妃逝去后,他从不曾与他好好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好好看他一眼。

p而他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依旧将他视为骄傲,只要每次有群臣夸奖自己,总能看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骄傲笑意。

p露在棉被外的手,好似枯槁的树枝一般,皱皱巴巴的,显示着生命的流逝。

p这便是他曾经信仰的英雄,可是岁月怎么这么残忍呢,他不过是贪玩了一下而已,为何便这般带走了他的父亲?

p祁连歌心中一片恍然,他的父亲,真的要离开他了...

p而一旁的祁慕鸢,却是眼眶早已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