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咧了咧嘴角,“你还真想当我爸啊?我叫你爸爸,你敢应吗?”

“你叫来听听。”莫越琛丢开笔,跪坐下来。

童心晚气沉丹田,长长地唤出一声,“金刚葫芦爸……”

莫越琛笑得扑下来,往她的嘴上一连轻啄数下,“叫得不好,再叫。”

童心晚也笑,抱着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地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的腿断了,你才这样对我好呢?我好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呢?莫越琛,我闭上眼睛就想到我飞起来的时候,我在空中看到你的车开走了……好绝望啊。”

莫越琛的身子僵住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喘得一声比一声重。

童心晚不应该把气氛弄僵的,但是这真是她此刻的想法,憋不住。

“睡了。”他终于出声了,关了灯,安静沉默地躺在她的身边。

童心晚闭着眼睛,浅浅地喘。突然她的手抓向了他的那里,急促地说:“我要……不许开灯……”

莫越琛翻过身来,悉悉索索地解她的衣扣。

他亲吻她,滚烫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抚过她的眉梢……

童心晚很热烈地回应他,张着冰凉柔软的唇,接纳他的靠近。

足足有二十多分钟,童心晚和他停了下来。童心晚始终像沙漠一样,是干涸的,好像是某个地方被上了锁,他百般试探,万般耐心,都打不开那把锁。除了痛,她没有别的感觉。

童心晚再度感受到了这次车祸对她带来的满满的恶意,她惶惶地瞪大眼睛,看着一朵亮光从窗子缝隙透进黑漆漆的房间,落在他的脸颊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完蛋了。”她说。

“慢慢来。”他抱住她,呼吸渐渐平静。

童心晚推开了他的手,用力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她想。她也要变成深闺怨妇了,天老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

她请了五个人,一个文员,处理公司零杂的事务。四个去跑市场。

有些事不做不到知道,想的时看似一切都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总会遇上这样那样突发的问题。一上午忙过来,她连水都没喝上几口。她也是刻意不喝的,上卫生间太不方便了。别人一分钟能解决的事,她在卫生间得花上好一阵子,浪费时间。

叮当……

门口悬的铃铛响了。

童心晚抬头看,居然是郝晓楠!

“我听青青说,你开了新公司,我来给你送花篮,恭喜你开业。”郝晓楠笑吟吟地走进来,上下打量她,“还好,精神比我想像的要好。”

“那些打不死的,必将使我强大。”童心晚一本正经地挥了挥拳头。

“有这心态就好,心晚,你一定成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有毅力。”郝晓楠拉住她的手,诚恳地说道:“有什么事你知会一声,我能办的绝对全力给你办成。”

“好啊。”童心晚笑着点头。

“我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郝晓楠拍了拍她的轮椅,推着她就走,“我让青青下了课直接过去。今天要请你们去最好的饭店吃饭!”

“郝总是不是赚大钱了?”童心晚好奇地问。

“说对了!”郝晓楠有点得意,伸着一个手指晃,“我去年赚了这么多!”

“一百万?”童心晚羡慕地问道。

“千……”郝晓楠把手指压在唇上,小声说:“炒股,投资房产……”

“哇!”童心晚被她给震住了!若她也能一年赚上一千万,那简直太好了!

“所以,今天吃个尽兴!”郝晓楠豪爽地挥了一下手。

童心晚好几个月没有碰过有辣味的东西了,不能吃,会刺激伤口。几个月清淡的菜吃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舌尖能长出草。今天她特想吃红烧猪脚,大蒜炒腊牛肉,还有香喷喷的啤酒鸭。

人生,抛去一切,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死囚临死之前还要吃一顿好的呢,她都有接近四个月没有碰过好吃的了,只要想想那些美食,她的口水就开始往外冒。

她才21岁呀。

别人家的21岁,就算没钱,也能活蹦烂跳,大块朵颐。她倒好,活成一块木头了!

吃,为什么不吃?

刚到了门口,公司的业务员王芹迎面过来,气喘吁吁地告诉她,一同前去小区发传单的刘敏敏和城管打架,被抓走了。

“让莫越琛派个人去要人好了,这对他来说是小事,我们去吃饭。”郝晓楠随口说道。

童心晚想了想,小声说:“我自己去,是我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