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在夜风里飘浮着,往童心晚的鼻子里钻。

卧室门大开,他不在里面。床头柜上有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瓶,有两只药瓶,药丸已经倒进了盖子里,有五六颗。她看了看,有退烧的,有消炎的,还有维C。

浴室的门敞开一条缝,里面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暖黄的光从门里静静流淌出来,像逶迤的金蛇,在地毯上绕着花纹游走。

童心晚在门口停了几秒,慢慢地推开门。

浴室很大,莫越琛浸在白色的浴缸里,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深锁,额上,鼻尖有汗。眉头紧皱着,倔强的唇角抿成直线。他的呼吸很沉,一声又一声地呼出来,再长长的缓缓地吸进去,胸膛跟着慢慢起伏。

肌肉紧实的右手臂垂在外面,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酒杯。浅浅的浓烈的酒汁静静地泊在杯底。光落进去,杯底就像藏了一只偷窥人间的小精灵,正眨着它兴奋的大眼睛。

童心晚咬了咬唇,弯下腰,拿开了酒杯。

他的胳膊动了动,飞快地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童心晚。

童心晚握着酒杯,又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应该叫莫越琛还是莫叔叔。

他揉了揉眉心,又闭上了眼睛,手却抬了起来,滚烫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抚挲几下,最后又垂了下去。

童心晚楞了几秒。他还在作梦,刚刚人还在梦中?

她闷了会儿,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水已经冰凉的了!他在发烧呢,怎么还呆在冷水里?他居然还喝酒!

童心晚急了,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摇,“莫越琛你起来,你快醒醒,你别在这里面睡呀。”

莫越琛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眉头拧得更紧了,乌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水都凉了,你起来。”童心晚见他不动,又摇了他一下。

莫越琛突然就坐了起来,抓着她冰凉的小手往前一拽,神色凌厉地质问她,“你去哪里?”

童心晚被他从轮椅上拽下去了,水声哗啦啦地响动之后,莫越琛微微清醒了一点。他揉了揉眉心,喉结滑了滑,视线回到童心晚的脸上。

“什么时候来的?”他凝视着她微皱的眉眼,沙哑地问道。

“刚刚,你快起来啊。水是冷的,你在发烧呢!”童心晚的小巴掌覆到他的额上,他的温度烫得她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挣扎起来,一双细细的胳膊撑在浴缸边沿上,想自己坐回轮椅。

哗啦啦,又是一阵水声,他从水里站起来了。

童心晚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与她亲密无间的小兄弟,她偏过脑袋,抓起浴巾递给他,“喏,快走开啦。”

莫越琛没接浴巾,把她抱起来,往盥洗池上一放,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童心晚垂着小脑袋,轻轻地推他,“你先穿衣服,把药吃了。”

莫越琛没出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蹭动。

童心晚忍不住了,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就抱一下下,你快去吃药。”

“童心晚,你挺狠心的。”他长指挑着她有些发尖的下巴,看着她乌亮的大眼睛,脸色有些难看。

“啊,我就是挺狠心的。”童心晚抿唇,躲开了他的视线。

“还要继续吗?”他又把她的小脸扳过来了。

童心晚眯了眯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是继续赌气,还是继续和他的婚姻?

“嗯?”他摇了摇她的小脸,长长地拖着尾音,眸子里的光渐渐发烫。

童心晚往后缩了缩,小声嘀咕:“你去吃药!”

“吃什么药,你就是我的药。”他低头吻了下来,双手摁着她的PP,把她往他身上用力摁。

“你在发烧……你是不是还以为在作梦呢?”童心晚急了,这人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都烧成一块大烙铁了,他还有心思干这个!

“小东西肯跑过来了。”他滚烫的唇又扫到了她的眉眼上,沙哑低喃,“心这么狠,说走就走,说不理就不理。我这么宠着你,却养出一只小白眼狼了。真想打一条铁链子,把你拴着,看你还能怎么闹。”

“我又不是狗,你还想拴着我。你赶紧吃药。”童心晚用力推他,捶他的肩。

“不吃。”

他话音才落,童心晚听到了清脆的嘶啦声,他把她的长裙撕开了。发烫的掌心从她的小腿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探……

童心晚身下是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台子,他的动作让她难受至极,尤其是腰,被他摁着往后仰着,要痛断了。

“莫越琛你混蛋……”童心晚急了,摸到旁边的一样东西,直接往莫越琛的额头上敲去……

她拿的是一只水晶豹子造型的烟灰缸,挺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