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加快车速,从那辆车边超了过去。

两辆车的车窗都半放着,司机今天换成了女人,穿着粉色的棒球衫,波浪长发染成了栗子色,容颜俏丽。

女人看了看莫越琛,抿唇笑了笑,还主动朝他摁了两下喇叭,把车往边上靠,让他先过。

莫越琛收回视线,先行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听说这是乔大成生意成功的法宝,他去一个新地方开疆辟土的时候,都会从马来西亚带几个漂亮的女人一起。酒桌饭局上多了这么几个女人,不管多难谈的生意,大都能马到成功,毕竟没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这样丰满的炮弹轰炸。

乔大成做生意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爱送礼,不管成不成,先送了再说。他到郴城没多久,已经交了大把的朋友。各种酒局饭局,只要叫他,他必到。到场必醉酒,醉了就送礼。现在郴城上下都知道了他的外号:乔送送。

乔送送最近送的礼多,但是生意却意外好了起来。白鹦鹉自打建成以来,主打会员制。只有高级会员才能进入消费。乔送送延续了这种制度,不过会员价却翻了番。也不知道这些土豪大款是怎么想的,心甘情愿地大把的银子丢了进去。若说是那几个美人起到的作用,莫越琛还真不相信。

到了路上,莫谦凌又发消息来了,约他见面。

这是叔侄两个这半个月来第一次见面,地点就在莫越琛家附近的咖啡厅里。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神情间居然有了些许莫越琛的影子,沉稳了不少。

“去看了爸爸,明天开庭。”莫谦凌点了根烟,低声说道。

莫越琛坐下来,沉静地看着他。

“我妈也不参加,我让她去庙里呆几天。”莫谦凌深深吸进一口烟,视线回到他身上,把面前的一叠文件丢给他,“你看看这个吧。”

莫越琛拿起文件,认真翻了几页,眉头拧了拧。

“乔大成家族之前并没有这么富有。十八年前在邺城做过餐饮酒店业,不过当时用的名字不是乔大成,是孙伟业。当时做了只有一年而已,生意就失败了。回到马来西亚之后又沉寂了两年,开始做旅游业,从那时候起生意开始像滚雪球一样壮大起来。”莫谦凌掐了烟,又点着了一根,眯了眯眼睛,像是很陶醉于这种烟草的味道里。

“从哪来来的资料。”莫越琛把文件放回桌上,抬头看向他。

“买到的呗。还有那个游戏网站的事,我也找到了服务器,都在后面记着。”莫谦凌笑了笑,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给他,“还有这份文件,你看看,我希望你能同意。”

莫越琛拿起文件看,这是莫谦凌想要买下他在莫家企业所有股份的契约。他拧拧眉,抬头看向莫谦凌。

“虽然爷爷把莫家交到你手里,让你看管。但你的志向在医院,这些年来你也挺累的,我想买下你所有的股权,你签一个放弃托管权的同意书。”莫谦凌捻灭香烟,低声说道。

“你哪来的钱?”莫越琛低声问道。

“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最后一件事,给你这个。”莫谦凌拿了张烫金的请柬,轻轻地推到他的面前,低声说:“我要结婚了,对方是泰国的珠宝大王的嫡长女,家里也算是王室成员之中。她一直在这边留学,中文名是左诗琳。她追求我有好几年了,你应该有印象,前两年来过一次,个子挺小巧的那个女孩子,比我大两岁。女大三抱金砖,我这两大岁,抱银砖也行吧。他的家族会全力支持我的。”

“你确定?”莫越琛看着请柬上的两个名字,眉头紧锁,“赌气结婚不是好事。”

“小叔,我不是赌气。说真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你说得对,男人得有能耐看管住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我也不能依赖你一辈子,你也不会让我依赖一辈子,对不对?”莫谦凌笑了半天,小声说:“你认真考虑一下,不然我就把我的股份都给你,我去另起炉灶。当然,我不会离开郴城,要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是逃兵。再说了,我从小在郴城长大,挺喜欢这个地方,哪儿都不想去。以后诗琳家的生意要做过来,还是要通过我,给他们搭建平台,扩展生意。”

莫越琛深深地凝视着他,想看出他的认真程度。

他知道家里的事对莫谦凌的打击大,在这小子的朋友圈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他呢。一个平常骄傲得尾巴天天竖着的花孔雀,女朋友背叛自己都容忍不了、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人,怎么接受得了叔侄之间的关系成为今天这样,怎么受得了他成了别人齿笑的对象。

莫越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笔签字,“可以,我同意。”

“谢了。”莫谦凌咧嘴笑了笑,利落地收好文件,“婚礼就在周六,你有空就来吧,别带心晚了,免得我妈看到了发疯。”

“好。”莫越琛也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那两份文件,起身出去。

“小叔。”莫谦凌叫住了他。

莫越琛微微侧脸,等他下文。

“我没有赌气。”莫谦凌低声说道:“就是想成家立业,真的。”

“真喜欢左诗琳才行,不然日子久了还是会后悔。”莫越琛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婚姻这种事,天生自带了魔咒。稍不留神,它就用它的魔法打击得你魂不附体,魂飞魄散。

莫越琛没有想到一向不羁的莫谦凌,也走上了闪婚这条路。那个王室家族的女孩子比莫谦凌还大了两岁,长相普通,只能称为清秀,绝不是莫谦凌以前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足够沉稳,端庄,温柔。

他又想,可能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上电梯时,左诗琳正好出来,穿着一身淡黄的长裙,看到他时楞了一下,慌忙行礼。

“叔叔您好。”她温柔地低头,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