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太子府的格局还不太熟悉,再加上这几天为了登基大典的事忙碌,更加没有空闲时间观赏。

花园空寂无人,隐隐还能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喧啸打闹之声,大概守卫之人都去庆祝了吧,宫月怅然的想。

看着满园春色,鸟语花香,虫鸣雀啾,宫月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下来。如今的自己已经站在了万人之上的权力颠峰,天下之物,凡之所有便可信手拈来。他本该高兴才是,只是心中却盛了满满的空虚。

经历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在他功成名就,夺得天下之时本该有一双纤手温柔地扶慰着他,软声细语轻轻地支持着他。然而,她却过早的离去,因为疾劳成疾痛苦的离去。

这叫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悲?没有了她的庀护,自己就好像没有了大树遮挡的树,任寒风凛冽,暴雨倾打,孤独地面对一切。

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古老的谚语,让他不能倾诉,无法表现,只能死死的把自己的脆弱埋藏心底。

“笃笃笃......”这时清寂的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仿佛寺中和尚敲击木鱼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低沉而又有节奏。

而宫月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沉静在自己伤感的思绪中。

和言初也懒得再敲,干脆一施轻功,跳了下来,勾起唇角“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来了大半天都不知道,你这样毫无警惕可是很危险的呢。”

“这里是太子府,能有什么危险?”宫月见着来人,也不惊讶,只淡淡地道。

“那也不一定奥,你就不那些皇子余党潜入太子府,对你伺机下手?就比如我,趁你不注意,一支毒箭便有可能送你归西!”和言初仍嘻皮笑脸的着,但眼中却是无比地认真。

“恩。”宫月也不反驳,只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句,仿佛那些事根本和自己没关系。

“怎么了?”和言初不禁一愣,看出了他的异样,不免担心。要是往常他了这些不正不经的话,宫月早就不屑地反驳了,有时候还会弄得举剑相向,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的过往。”宫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邪气的俊脸在月光下变得澄澈。

奇了,宫月居然会这般心平气和的回答自己,要知道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真挚。也许是自母亲过后再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宫月看得渐渐有些痴了,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一瞬也不瞬,直看得和言初心头发颤地微微别开头颅,他才收了回来。

不只怎得,此时的他只觉得面前满脸担心是如此的亲切,像是朋友,又像是亲人,还有一些他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我要走了。”虽然此时明知他心情不好的自己很想去安慰他,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迟早都会离开的,追随了那么久,再纠缠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意义。

宫月一震,眼中迷离,随即便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