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看不清床上人的细微动作。待她从激荡的情绪中回神过來。忽然感觉眼前一道黑影盖了下來。伴随着德太妃凄厉鬼嚎似的悚人声音而來:

“去死吧。”

“住手!”冷喝声夹杂着惊慌在寝室门口暴然响起。冉竹还未來得及反应过來怎么回事。就觉脸侧刮过一阵刺风伴随着利器闷声砸地声与德太妃的痛苦哀嚎同时响起。

冉竹的眼前顿时亮了许多随即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她被人揽入了怀里。

“皇。皇上……”德太妃绝望的叫着。被一脚踢飞的她面色痛苦不已。头发散乱如乞。随后双眸一眯冲冉竹怒气发道:“你竟敢设计害我。你竟敢……”

这边宣墨低声问着怀中人:“你可有受伤。”他的手轻轻覆上冉竹的脸庞。想给予安慰。

冉竹偏头躲过。伸手轻轻将自己推离宣墨怀中。安静道:“我沒事。让皇上费心了。”

暗处的萧风看着站在德太妃旁边执剑的木河心中松了口气。将拔出一半的长剑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颖冰阳随后暗暗离去。

他们都是暗卫。彼此的气味十分熟悉。在冉竹还沒有降服木河前他不能出现。

“來人。将德太妃押入大牢。朕会亲自审问。”宣墨冷冷吩咐道。看着德太妃哀怜无助的绝望眼神。他的心头又痛又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皇上。皇上。饶命啊。德太妃她将您从小抚养到大。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那大牢又潮湿又肮脏。她身子骨一向不好。这等于要了她的命啊……”

离冉竹最近的一侍女咚的跪在地上。拉扯着宣墨的裤脚祈求道。

冉竹闻声侧过头去。她沒想到一个婢女对德太妃这么忠心。这种时刻一般人为求自保都來不及……

“秋华别说了。是哀家无能沒办法保护好你的姐姐。但绝不是哀家派她去给别人送什么劳什子血燕。皇上。秋月秋华从小孤苦。希望别因为哀家的事牵连到她们。这是哀家的最后一个心愿。”

德太妃平静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颤抖。她并拢双膝冲宣墨深深作揖。

冉竹自然是看不清德太妃的动作。但光从秋华陡然放大的哭声就可以猜得出宣墨和德太妃的表情。

“德太妃教人好生佩服。临了不为自己反而为两个婢女求饶。大家都知道皇上一向贤明重情义。您这么说可真是戳中了皇上的软心啊。怪不得这么多年能够帮助独孤子诺暗送情报而不被发现。也难怪毕竟皇上是您带大的。”

颖冰阳的话语嬉笑响起。看着德太妃脸色煞白。心中一阵快意。

冉竹嘴角微挑起丝笑意。颖冰阳这话可真是毒啊。随后面色一楞。这颖冰阳怎么会在这里。

“朕不想在此多做他说。还愣着干什么。将她押下去。”宣墨沉声说道。低沉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冉竹秀眉微蹙。微抿着嘴唇并未说什么。透过一团模糊光影。她看得出那个叫秋华的跪走到德太妃身边。将她扶起往外走了过來。

那一声声低低呜咽抽泣带着死亡的崩溃绝望。冉竹记得她也曾这般哭过。如今扳倒了德太妃。可她心头却一点痛快感都沒有。

难道是沒有朝预期计划发展的原因。冉竹在心底问着自己。

就在她垂眸冥想间。忽然觉得眼角瞥见一抹烛照反射的冷光。她心头一冷不急细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來推开了身边的颖冰阳。

嗤啦一声。臂膀长衫被划破。彼时又是一阵混乱叫响。她感觉到脸上忽然被喷上温热的液体。带着血腥刺激着她的感官从她脸上慢慢滴下。

秋华死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她从护送自己回宫的木河口中得知原來是那秋华偷偷捡起了德太妃之前刺向她的剪刀。路过她旁边时起了杀心。

如此倒也知道了那凶器为何物。

而他们本來正在向來馨容殿路上的宣墨禀报钩吻下毒一事。不想话还沒说上几句。就得到前來通报的婢女说德太妃醒來的消息。自然也说到了冉竹。

想來皇上还惦记着钩吻一事。所以干脆就将她们都带了过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不想一进去就听到了冉竹抖出德太妃是独孤子诺亲生母亲的那些话。

是宣墨从德太妃的手下救下了她。而木河则杀了突然发难的秋华。

只是她不知道这秋华想杀的是她还是颖冰阳。其实已无细想意义。

至始自终冉竹未说一句话。脸上鲜血虽然已被擦干净。可被喷溅了一身的鲜血和鼻息间的血腥味令她还是难受的很。而且她知道就算他们不來。有萧风在她也死不了。不过到底算解决了一桩事情。

唯独是宣墨救了她这件事。令她接受不了。步履都沉重了许多。

颖冰阳一路无话。安静的不是平常的她。将冉竹送进大殿后她转身闷闷的回了自己房间。

素锦还沒回來。想來宣墨对她还是有了疑心。亦或许想从她口中打探出另外的事情來。

冉竹站在大殿门口并未进去。感受着冷夜寒风。唯有这样才能吹走她脸上身上的那股血腥。

眼前黑乎乎一片。四周寂静落针可闻。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木河。”声音低低浅浅。仿佛自喃。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