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的宣墨同样被满满的迷雾般的热气给熏了下。立马汗流浃背。

当热气白雾浓厚到一定程度时。足可与漆黑深夜相比。伸手不见五指。

“小竹。小竹。”宣墨伸手挥散着眼前白雾。睁大眼寻找着冉竹身影。

不管是谁进來。冉竹定然听得到关门声音。那时就该出口询问才是。而如今。宣墨已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却全然沒有应答。令他心不觉一沉。

汗如暴雨般从他脸上流下。心情本就焦躁。汗水流的更凶了。顷刻间就迷了他的眼。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就踩到了一个地方。心头一咯噔急忙俯身看去。待看清自己踩的是何物时。整颗心都凉了。

“小竹。小竹。”宣墨将冉竹抱起。拍着她的脸大声叫道。心头惶然不安。

如火般灼热的温度隔着冉竹的衣服烫疼了宣墨的手。他将冉竹紧紧抱在怀里。伸手触碰了下她的鼻息。那一缕与比这热气低上百倍的呼吸令他稍稍心安。

这时。门外响起了颖冰阳的声音。想來她们也从宣墨的叫声中察觉了异常:

”里面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邱灵儿整个人已经行至木桶门前。双眸紧紧盯着褐色的木门。仿佛想要看穿。

里面未有回应。忽然大门被人从里大力踹开。但颖冰阳还未见到人。那门立即被邱灵儿反手推了回去。

“你在干什么。”颖冰阳怒叫道。想把邱灵儿从门前推开。却被她反手一掌挥倒在地。素锦急忙过去搀扶。亦是一脸愤慨。

“请问冉竹姑娘可是昏倒了。”邱灵儿抵着门。冷静问道。

“嗯。你此举何意。”门内传來声响。隔着门听着有些嗡嗡沉闷窒息的感觉。

“她身上的脓包可有消退的迹象。”邱灵儿问了另一个问題。

宣墨闻言。将脸凑近了冉竹。发现她脸上化脓的地方留出了黑色的汁液。虽然不多。但在白皙的脸上十分明显。

“那黑色的东西是不是排出的毒素。”宣墨问道。

“这些日子她身子虚弱了些。故而一时受不了热气洗涤。恳请您每隔半柱香就度些气给她。此次若半途而废。它日她身上的毒素更加顽固。再难清除。”

邱灵儿说道。脸上是少有的激动。见门内沒有动静她面色浮起一丝不安。心下一横再度开口道:

“这次她若治不好。我甘愿赔上性命挽回她在军营里的圣誉。还请您相信我一次。”

“需要多久。”半晌。门内传來声音。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够了。”邱灵儿激动道。生平第一次除了花麦饭会让她轻易喜怒外。冉竹竟是她牵挂于心的第二人。

“你的手。”素锦惊呼道。急忙上前将邱灵儿的手从门上拉了回來。只是此前说话那会功夫。她的手背早已烫红一片。而手心上已经被烫起了无数水泡。

“不行。里面热气太重。万一两个人都支持不下去。这罪名你能担当得起吗。”颖冰阳不放心道。眸光从邱灵儿的手心上挪开。

是的。一个是宣朝皇帝。一个是江山圣女。哪一条都不够邱灵儿拿命偿还的。

但邱灵儿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題。亦坚信着有宣墨在。他定不会让冉竹出事。

随后想道冉竹刚进去一会就昏倒肯定是热气太重的原因。第一时间更新她示意素锦让那添火的人减慢些速度。此后三人均围着木桶静静等待着。

期间。素锦从外买來了烫伤药为邱灵儿涂上。却在裹纱布时被她拒绝。

“还是缠上吧。这样好的快些。”素锦劝说道。

“不用。回头你家主子又该乱操心了。”邱灵儿冷声回道。胸口却有些急促的起伏。

素锦了然一笑。她与邱灵儿同坐一车。岂会不知其脾气。定是怕冉竹出來后发现她受伤心中愧疚是故才不缠着纱布。

谁会去注意刻意隐藏的手心里的伤。只留光鲜完好的手背让最重要的人放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邱灵儿虽说半柱香度气一次便好。但宣墨不放心。于是每隔一会他就度了些气给怀中的冉竹。而他自己面色变得越发苍白。

空气里滚烫的热气和浓烈的苦味草药充斥着宣墨大脑渐渐迷糊。感觉自己快要混沌迷糊时。他就狠狠掐下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如此这样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乖乖的躺在我怀里听我说话。”宣墨喘气的无奈说道。他的手在冉竹脸颊上无意识的游移着。心中一片柔软。

行军两个月來。他和冉竹甚少有交流。她眼睛好了后更直接与他分桌而食。唯一一次主动來找他帮助的却是因为邱灵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