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屏息以待,透过被风吹动的门帘不时露出的间微缝隙一瞬不瞬的看向里面。

不多时,门帘被一只玉手掀起,就见冉竹白裙翻飞大步的走了出來,但见她二话不说步履匆忙,拉上宣墨就走,众人见状急急跟随。

众人刚走出五米左右,就听帐篷哄的一声发出震天响,期中还夹杂着未來得及散开走远的士兵的痛呼声。

彼时冉竹的脚步才停了下來,只觉耳边轰隆作响,身子被宣墨整个护住,她的手中握着一幅一尺见宽的卷起來的画。

“幸亏圣女出來的早。”李秋雨拍着心口一脸后怕说道,若不是冉竹一出來就拉着宣墨走,他们这群人也定然不会跟随,反之则成了这逆贼贱婢的陪葬品了。

贱婢,若不是担心皇上怀疑到他身上,在扶余国就该杀了她。到了这儿还要把他拉下水。李秋雨在心中恨恨骂道。

“真是可惜了一顶好帐篷。”一直站在外面的邱灵儿此时冷冷开口。

“真的是……可惜了。”冉竹回头望一眼正被侍卫灭火抢救的帐篷,她明明沒有感官,却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血腥的味道。

此前帐篷中,她解下绑在无心腿上的画时,无意中看到她怀中露出的一截炸药包,想到马车的自燃爆炸,她伸手就想扯下无心身上的东西,只听她说:

“圣女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清白之躯岂容男子搜身。

只是想在离主子最近的地方死去,只是來替主子多完成一件未了的心愿。

在她事迹败露后句句以我自称的明明只是身份低下的婢女,却总是说出令冉竹震荡心神的话來。

这样的女子啊,冉竹不知该怎么形容她……

“皇上,那逆贼所言皆为离间之计,求皇上明察啊。”李秋雨扑通一声跪了下來。

想來为官十几载,今日是跪的次数最多了。

宣墨沉默不语,他被困山洞一个多月,李秋雨并未拥兵自立,自称为王,这里除了有莫尊景的打压威胁外不得不说李秋雨有一份衷心在,如今特殊时刻这点衷心最为难得,至于他享用了独孤子诺的女人,对宣墨來说确实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本想摆手作罢,却听身旁响起女子清冷声音:

“是该好好查查,李大人亲口对我说密鬼林禁忌女子进入,我如今好好的回來,不得不说当时李大人有咒圣女之嫌。”

“圣女,这事情……这……”李秋雨脸色刷白,目光看向莫尊景,心中打了十二道弯。

虽然他是扶余国的代管国首相,可论起权利却沒有长月日夜不舍皇上圣女踪迹的莫少卿大,眼前圣女若是想以此治罪早在出密鬼林时就会动作了,分明是她自己也明白其中道理。

今日只是以此为借口來打压他,想來是因为贱婢给了她不痛快所以发泄在他身上的原因,如此他更不能得罪了当初授意自己说那些话的少卿大人。

这黄连自己不得不咽下,好在皇上刚才的神色并未有不悦。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宣墨低头,目光落在冉竹一直紧握的画的手。

“一幅画。”冉竹答道:“微臣也沒來得及看。”

宣墨知道冉竹这么说便是沒打算要给他看的意思,目光不由有些黯然。

“皇上,飞龙山虽然是险要之地,但如今有水族长坐镇必然后顾无忧。不如去扶余国,如今官员齐聚沟渠镇,接待也多有不便。而扶余国可攻可守,也能保护他们的性命安全。”

张云沉思了下,上前建议道。

此话一出,李秋雨率先点头,却是比皇上还要急,只是脸色越发白的厉害。

宣墨望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莫尊景,目光落在眸光阴郁的冉竹身上,点点头道:“修书于萧离,扶余国相见。”

这时,有士兵小跑而來,一米外半跪道:“皇上,云大人到了。”

此话一出,宣墨与莫尊景皆是一喜,莫尊景先开口道:

“恭喜皇上,云大人安全说明宫中无碍。”

“他人在哪?”连着紧张的几日终于有了一点好消息,宣墨脸上亦是含笑连连,刚才的阴郁气氛也都过眼云消,但也只是表面装作罢了。

冉竹想了会才明白他们说的云大人是谁,也是,他算是离皇宫最近的官员了,虽然宣墨一直未说,但想必他很担心太后的安全。

但尊景,你又高兴的是什么?

燃烛摇摇头,再沒那个心思揣测,淡淡道:“皇上还有国事要忙,微臣就先走一步了。”

“你不想去听听吗?”莫尊景见冉竹真的要走,犹豫开口。

“国事自有皇上与各位大人操劳,微臣放心。”冉竹答道,头也不回的离开。

邱灵儿见状,默默跟上。

莫尊景本欢喜的面容渐渐的敛去了笑意,他以为她会很开心的,因为云霆飞來了必然会带來宫中的消息,那么她在意的海生也好,木河也好都有下落了。

只是为何,她竟一点也不在意了,难道是因为今天事情太过震撼吓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