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回去,叶标等得不耐烦,带人不知跑哪儿玩去了。

锦香一直傻笑,坐也傻笑,站也傻笑,迈过门槛时实在是太开心了,没有看路,绊了一跤,擦破了手。

小闲把她扶起来。她拉着小闲进屋,非要和小闲说话。

说的自然是英雄三郎,三郎字写得好,书读得好,能百丈射柳,天上的鸟儿说射左翅膀绝不会射右翅膀……

小闲含笑听,适时给她续茶,脑子里想着晚上做什么吃,鱼脍吃不习惯,不过如果有芥末的话也不错,要不做只叫化鸡?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小闲得以脱身去了厨房。

江妈妈早得了吩咐,把鸡收拾好了。

一只叫化鸡,两样小菜,再加一壶酒,小闲让人送到房间,准备去请赵嬷嬷过来共进晚餐。解下围裙净了手,锦香又找来,道:“这院里就数和你谈得来,晚上夫人赏我两个菜,我们一起享用。”

叶启出息,跟的人陈氏自然要赏。可不只是两个菜的事儿,那是荣耀,是脸面,锦香能来请小闲一起吃,可见对她很看重。

听一下午三郎,小闲耳朵里早长茧子了,推托道:“夫人赏的菜,我哪里敢用,要是让夫人知道,一定会受罚的。”

“哪个敢让夫人知道,我一定处罚她。”锦香拿出一等贴身大丫鬟的气势,掷地有声道。小厨房里的人在她凌厉如机关枪般的目光扫射下,都低下头,尽量矮了矮身子。

小闲见推托不过,只好让小丫鬟去把叫化鸡和小菜端来一起送到锦香屋子。

陈氏赏的菜稀松平常,倒是叫化鸡一用小锤子砸开外面的泥,香气四溢,锦香又偷偷倒了一小壶叶启平时待客的好酒,两人细斟慢饮,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别有一番滋味。

又一天过去,天色擦黑时,人来报三郎君回来了。

锦香喜极而泣,先嘱咐小闲做几个好菜,再梳洗打扮,均了面,化了妆,穿上过年时才舍得穿的衣裳,站在院门口候着。

小厮们抬了许多野味进来,锦香看一样,赞一声三郎君好样的,把几个二等丫鬟逗乐了,大家纷纷拿她打趣。

叶德今天破天荒没有在脂粉堆里混。一来陈氏一肚子气,生怕惹怒了她,零花钱被限制,二来信使说皇帝午后起驾回京,陈氏上窜下跳,啊,不,千盼万盼的千牛备身总算花落他们家,三郎又得了赞,身为父亲,无论如何他都得进宫谢恩。

骊山离城不过三十里,是离京最近的皇家猎场。可是直到天快黑,派去城门口守着的小厮才飞马来报皇帝入城。待天子仪仗过去,他赶到宫门口求见时,天已黑,宫门落锁,递了牌子还没有答复呢。

叶启伴驾到宫门口,待皇帝的仪仗进了宫门,和三皇子以及几个同伴告别后才回府。

叶启传达皇帝的话,惹得陈氏又是一阵抱怨,把丫鬟仆妇赶去院子里吹冷风,关上门把皇后骂了一场,郁闷稍减,才让人上茶,母子对坐,问起在猎场的事。

说了半天话,叶德回来,又得从头说起。

叶德抱怨道:“你小子太不懂事,没透一点风声,怎么着也得跟你父亲我说一声,为父可是射得一手好箭,到时候我们父子一起夺了头名,岂不是美谈。”

皇帝虽然一年打几次猎,但也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去了骊山,照叶德看来,一定是要让少年们比试,谁的箭法好,谁打的猎物多,谁便得了千牛备身的荣耀。这不,他家小子就因为猎物最多最好,所以得了。

叶启应了声是,低头吃茶。

陈氏翻了翻白眼,道:“就凭你?几时见你练过箭。”

年轻时空长一副好皮囊,却是绣花枕头,没半点用,哪里拉得开弓呢。

叶德讪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