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凤一路风驰电骋将我带回了吾凤殿里,其凰正守在大堂中等我们,见我们回来,赶紧过来拉着我的手,与我说:“怎么这么孩子气,我们很担心你。”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于是干脆拂开其凰的手,径自跑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不愿出来。

其凰在我门外逗留了会,始终等不来我开门,遂叹着气走了。

按照吾凤的性子,应是要同我大吵一架的,却没有见他出现,想必是被其凰劝住了。

和衣躺在床上,是我十多天没有的熟悉的环境。吾凤和临柏的声音一直幻响在我的身边,一个说,桃笙!别以为躲在临柏这里我就不会抽你了,另一个说,你来晚了;一个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另一个说,她一哭,我便舍不得了;一个说,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与我抢一件东西,另一个说,桃笙不是玩具……心里乱得像月老那儿终年交织在一起的红线,没有头绪,完全理不清剪不断。

不停地翻着身,仍是没有零星睡意。揭了罩在夜明珠上的黑布,起身坐到桌边大口喝水。夜明珠的光照在门外射出一个黑影,立着一动不动。我是喝着水无意中瞥见,惊得那口水呛着喉咙,咳得肺也差点吐出来,吊着半口气过去开门看看到底是哪个害人精。

倒是我太笨,这天界的吾凤殿里,能有谁这么安然无恙地半夜站着无人问津。吾凤皱着眉头,望着开门而出的我。我一时没法面对他,将打开的门又要重新合上,假装没有开过门见过他。可是他偏偏不让我关,一只手就拦住了我关门的趋势,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吾凤,我暂时和你没有想说的话,不如让我想想,我们明天再说?”我跟他商量道。

吾凤不理会我的商量,自顾自坐在我方才坐的凳子上,喝起了我那杯喝过的茶。我被他异常的举动搞得更加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低头开始蹭脚尖。

“今日在司香那儿撞见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吾凤突然没有由头地来了一句,我有些状况外,轻声“啊?”了一句。

他又说:“以后不要再那么任性,跑去外面叫人担心。”

我对他高傲的姿态忽然有些恼意,反驳他道:“倘若你当时不那么凶我,我又怎么会跑去冥界躲了这么多日。”

“你竟去了冥界?”他眯眼看我。

我冷哼:“原来你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同司香叫板!他还会找到我将我接回来,你却只会到处向别人发脾气!”

吾凤被我的话激起,忽地起身略到我跟前,咬牙道:“你说什么?”

我这时也不怕他了,又说:“司香说得对,你只是把我当作玩具,高兴了抱着捧着,不高兴了就一把丢开,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你还把我当作其凰上仙的替代品,原来我没有感觉,这几日她回来了我才明白,我不过就是你以聊慰藉的玩具罢了!”

只听一声“嘭”,我旁边的花木架子就被吾凤徒手击得散了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我这才被他吓到,不禁闭上眼睛缩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