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师兄的鞭策,我似乎放下了一个包袱,跨过那道坎后心里无比轻松惬意,于是觉也睡得特别安稳,再次睁开眼睛时,早已日上三竿。转头,临柏不在身边,我起身,在屋子里搜索一圈,并不见他的人影。又趴上窗口,往外去看。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还有海浪声、

人声、鸟声,平静而安逸。

“……………”大师兄!

我本能地开口想喊,忽地发现“大师兄”三字并没有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起初以为是多日不开口,所以声音还没有归位,再尝试几次,终手发现我依旧是那个哑巴蛮蛮。这心里头,堪比南海暴风雨时的海浪,一波一波猛烈地拍打着心房!昨天晚上明明喊了一声“相公”的,不可能啊不可能除非,某位相公,又给我下封音术了!想要自己解开,却是徒然,这相公的仙法比我高出太多!

飞速穿好衣服,冲出二楼。临柏今日可是有些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出尔反尔,真真是枉为本桃huā的美人相公大师兄。我跑进底楼的堂屋中,看见村长婆婆正在做针线,她也听到动静,抬头来看。与我视线相接,村长婆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站起来迎,边说:“蛮蛮阿娘,你阿哥跟着阿亮去学捕鱼了,我去给你端早饭。”我现在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情,朝村长婆婆比划,势必要去找临柏算账。她劝我道:“阿亮带着他出海了,蛮蛮去了也只能在海边干等,没有什么意思。他们最迟晌午收网,蛮蛮吃口饭,与阿婆坐会儿,你心尖尖上的人儿就回来了!、,听村长婆婆的话我思付着,南海那么大,我上哪儿去找他们?

既然无法,只好又憋着一肚子火气重重坐在桌子边,将木桌当成临柏,往死里狠狠扣。

不多时,有熟悉的糕点香飘进我的鼻子诧异转头去寻,村长婆婆正端了一绿一红两碟糕点往我这里走来。方才我生闷气时,她去厨房给我端早饭来了。赶紧站起来,要帮她接过点心实在见不得老人家伺候我,虽然我的岁数,其实比她长上许多许多。

她递给我一碟自己手里仍拿着一碟,与我一起走到饭桌边。

“你阿哥可真是个顶呱呱的好阿哥,一大早上起来就问我借厨房为了给你做这些早点说怕你吃不惯南海的饭食。蛮蛮,你是个好福气的姑娘。”村长婆婆目光慈爱,放下糕点后牵起我的手摩挲。

我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在生临柏的气,被桌子上熟悉的香味弥盖去一些。临柏做了茶末糕和桃huā糕,平日我最爱吃的两样心里感叹:也亏他随身带着那些细料。从村长婆婆手中抽出一只手,挑了块桃huā糕递给她,她摇头“我们早上都吃过,这些是专门留给你的,你阿哥出门前叮嘱我要看着你全部吃完。”

这厮,当真是个独裁的!将手中的桃huā糕狠狠扔进嘴巴里,狠狠咀嚼起来,味道如旧,清香可口。于是果断把再次失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临柏做的食物上,两碟小糕点,不一会儿就被消灭干净。

正当我填饱肚子,让村长婆婆教我打渔网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姑娘,提了一篮子热带的水果,笑盈盈道:“听阿亮说来了两位客人,我阿姆让送些水果来。”那姑娘穿着蓝色布裙,挽着衣袖,头上没有头饰,只裹了一块方巾。圆脸,眼睛和阿亮一样,大而亮,她笑着,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两个酒窝,皮肤呈麦色,看上去健康爽朗。

村长婆婆对我介绍道:“这是海星阿妹,家就在我们屋子的斜对面。”我朝海星微微一笑,尽量做得好看些,婆婆又对海星介绍了我,顺带上那个她没有谋面的,我的阿哥。丰乐乡里,管没有成婚的男女叫阿弟阿妹,成婚了叫阿哥阿娘。

海星把水果篮送到我怀里,里面还躺着一束鲜艳的huā儿,我很喜欢,拿起来闻闻,气味香甜。因为又不能说话了,只好对海星福身,表示感谢。察觉到海星脸上的疑惑,我指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她的小脸立马流露出同情,过来拥抱我。

我是那个哀怨啊,杀千刀的大师兄,非要把一朵正常的桃huā变残,是有多狠的心!

“蛮蛮阿娘,早上村长爷爷来找我阿爹,说是要帮你们在这里盖一间小屋子,是要长住在丰乐乡?”海星放开我,高兴问我。

我领首,想起鼻儿晚上的事情,微微脸红。

“太好了!来南海的客人本来就很少,更别提有打算长住的了!

蛮蛮阿娘,我这就先带你去熟悉一下我们丰乐乡吧!”这阿妹也是个热情的,我觉得她和阿亮弟十分般配。

想起手上学到一半的打渔网,两边纠结起来,还是村长婆婆提我拿定主意。这打渔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我刚刚来丰乐乡,还是应该先去看一看这里美丽的风景。昨日我和临柏只在海边晃荡半日,确是没有游览其他,所以不如我跟着海星去探路,等熟悉了这里就能亲自给大师兄带路,也好在他面前得瑟一把。于是欣欣然同意了海星的提议,跟着她往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