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那拍门声和隐约的人声,顿时大惊,推推身上的临柏,神智从意乱情迷中稍稍清醒过来。临柏从我脖颈间抬首,那张脸上有一股子寒意,大概是想将那打断他好事的人碎尸万段。

“嘭!”

未等我们起身,外面的动静更响。竟然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外头的人正在拆我们的屋子!哪里还有那温存的心思,一咕噜钻出临柏的长臂,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穿起来。这外头的人气势汹汹,若突然闯进来,我这一身白花花的肌肤,可不就暴露无遗了?!

临柏此时跟着也起来,按住我的手,宽慰道:“屋子我下了结界,外面的人没那么容易进来。”

我更为惊讶,大师兄竟然给我们的屋子下了结界?他真是考虑周到!

两人说话间,屋外的人似乎已经发疯,就听到各种乒乓之声,我都不忍去想象现在屋子外头的场景。我的新家啊新家……

临柏让我待在房内,自己则飞快披上衣服往屋外而去。

方才好像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司香”,“强盗”,“桃笙”,“还给他”?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莫非未明的债主都知道他两个徒弟在南海?心中好奇,遂悄眯眯挪到窗边,打开一条缝往外面去打量。

视线所及之处。果然是满地狼藉!那些篮子竹竿花木架子,都被扫在地上。甚至连同我的小船,也被翻了个身掀在桃花树边。痛心疾首!心中愤愤,去寻找那个罪魁祸首。院子里没有人影,脑袋便贴在墙头,吃力地瞧到,在极进屋门之内,有一抹红色的身影。想来临柏已经开门,但这人又被大师兄拦在门口不让进来。

“司香!你不用装了!我知道是你!把桃笙还给我!”那个红衣人,是个男声。正在叫嚣。

我一愣,想想红衣男子,还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啊!可不就是昨日我遇见的那个嚣张劣徒!猛地一个激灵,赶紧关下窗户躲起来,这厮怎么又折回来?!

耳朵仍贴着窗,想听听此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是临柏淡漠地口气,一点儿也没有被来人的气焰所压倒,不愧是我的美人相公大师兄。

“哼!你既然如此欺瞒,休怪我不客气了!”红衣男子说罢,又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是两人打起来了吧?我担忧临柏,忍不住又推开窗户一角去瞧。就见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正在院子里打得火热。声音终于惊动了周围的村民。有几个阿哥阿爹,往我们的屋子跑过来。

顿时,屋子前如白天里一般,又热闹起来。

“临柏阿哥!可有贼人?”一个强壮的阿哥,声音嘹亮地问道。

临柏还未回答,那红衣人却抢道:“司香!你胆子可真不小,换了脸不换名字,就那么笃定没有人能认出你么?!”

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为何此人非要叫大师兄为司香?这人跑到南海来,确是为了寻找我们,现在也找对了这里,理应不会再认错人。莫非大师兄还有个小名,叫司香?我纳罕,继续盯着打斗的两人,心里打算好,如果那红衣人伤到大师兄,我就在这里扔个暗器,把他打残!

乡民义愤填膺,冲上来帮大师兄一起打坏人。想来是之前对他们讲的故事,现在起到了作用,他们一定以为这人是来捉我和临柏的,达官显贵的走狗。只见乡民们架着铁锹木棍鱼竿等长物,出手毫不犹豫,一点不留情面,势必要把红衣人打得夹着尾巴逃走。

可惜红衣人的武功高强,乡民的蛮力,并没有影响他缠着临柏的动作。临柏曾说,此男之法力与辛泽不相上下,试想辛泽乃一届魔尊,纵使吊儿郎当,实力也是不容小嘘的。那这红衣男,大师兄可能顺利对付?还有他到底是如何识破我的谎言,又如何一击即中我们的门?我这些时日可都有规规矩矩裹了好几层藏身的结界!

“把桃笙还给我!”那红衣人还在那儿叫嚣,脚步正要往屋子里面闯。

“桃笙”这东西,就是师父偷了他的宝贝吧?不过“桃笙”是什么?乐器?雕饰?怎么从来没有听未明念叨过……

在昆仑墟里,大师兄曾经教导过我,仙人不能胡乱伤及凡人。这条规定,应该适用于所有的仙人。我看大师兄和红衣人,虽然打得凶悍,却没有使出任何法力。我也不敢想象,他们两人若是用了仙法,这些围着他们转的凡人,会是怎样的惊叫和难以置信。

几多人打了一会儿,红衣男似乎被乡民时不时捅他两下的行为惹恼,快速在他们身边扫过一圈,那些乡民就软绵绵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其他赶来的人,看到同伴被打晕,皆怒发冲冠要找红衣男报仇。

“大家别过来,你们打不过他的,我来对付就好。”临柏适时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