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帮着村长家收拾到很晚,满地的红屑见证过一场喜人的婚礼。临柏本来要陪我,被我先赶了回去,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打算,但我看他已经在书房埋头疾书有一阵子了。让他早早回去,做他没有做完的事情。

临柏再三,丁嘱我早些归家,我笑着答应了他。笑他的鸡婆,丰乐乡就那么点大,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这年的山桃huā依旧开得正好,在夜色里看不甚清,但摇曳的姿态早印刻在我脑海中,这些树子树孙在本祖奶奶心中,甚是可爱。月光照在小路上,像山涧的泉水,沁心得狠。我在心中默默哼着今日白天里,海星小姐妹唱的歌谣,往自己的小院子方向行去。

“嫁给心上人,姑娘脸上笑。huā朵一个样,huā朵一个样……………”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是月光没有找到的死角。应该是一闪而过的时间,忽然有一只手将我从小路上拽了过去。纵使我反应迅速,在惊讶须臾后出手反抗那不知名的力量来处,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谁人又伸过来的另一只大手,把我的脸捂住,把我直往暗处的角落拖去。

我惊吓得猛烈挣扎,这厮是个傻的吗,老娘现在还被封音着,你捂我嘴巴作甚!想张嘴咬他一口,可惜整个面部都动不了。有声音在我脑后轻声而出:“蛮蛮,是我!是我!”你丫儿是谁?!我咬牙切齿,粗略辩来,似乎是吾凤神君那厮!

他将我一路拖到海边,按在一块大石头上,才松开对我的束缚,直面我的愤怒。我看他脸色有些歉意,有些忐忑,还有些无措。但是我相信他也看到了我脸上的愤怒和不满,他就算摆着多么无辜的脸,我觉得我也是不能原谅他的。

“蛮蛮,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会说话的。”吾凤屈膝跪在我跟前,好与我平视着说话。他把大手按在我手上,以防我的逃脱。

我觉得十分无语,就算我的嗓子没有坏,但是他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是被人下了封音的么?从他手下挣出一只手来点点自己的喉咙,坚定地摇头后别开脸去不理会他。想来这厮在丰乐乡与我们安分相处了一年,今日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蛮蛮,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歹心来劫你,实在是今日感触,心里有许多话想说给你听。”他隔了半响,又与我说话,那声音里有丝丝无奈和伤心。

我眼睛瞟他,在月光下的吾凤,少了几分红衣给人的嚣张醒目。

原以为这厮被我和临柏冷落个几月,就会灰溜溜回他的凤凰山,当真是低估了吾凤的执拗。他竟是守着当初不打扰我和临柏的约定,默默无声在丰乐乡随我们一起生活了一个年头。我看着他现在这如同失了亲娘一般委屈可怜的表情,心中很复杂。

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地拿起他的右手,在他手上写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吾凤见我肯理他,表情一瞬间就亮起来,双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他急匆匆从怀里掏出一块大红色的布头,送到我面前来。

“蛮蛮,你看看这个,这个是你亲手绣的,宝贝得天天放在床头。

你现在也是忘记了么?”他激动。

我被迫拿起吾凤硬塞进怀里的大红布,展开一看却是一块头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