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地牢了大约关了三天的时间,因为看不见日出日落,只凭着自己拿捏推算出来。花美眷没有再来过,救我们的人也没有冒出来一个。这日子好像要如此过到岁月的尽头,让我身上每一滴血液都躁动,可想要安抚下心情却又完全找不到源点。

“啊!我不能忍了!外头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不如冲出去吧!”我丢了手里的虎魄刀,抓狂起来,连虎魄都劈不开这万恶的牢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花美眷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毒手,难道只能希望他杀人时好心点,保留个全尸,让我复活起来也好省力一些?!

“蛮蛮,你冷静点,我们现在没办法出去!我进来这血魔渊之前给外面的鸟儿留了口信,它们会去通知其他人的!”吾凤想来拉我,被我快速的闪躲开去。

就算他的探子帮他传达了口信,那为何这么多天都不见人来救我们?!美人相公怎么可能拖那么久?!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我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气,“哼,你可是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关在这里吧!?这样我就没办法出去和临柏双宿双栖,你就能看着我痛苦,而且你还能在这里守着我一辈子!你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我被愤怒冲昏了脑门,口无遮拦发泄了一通,胸口起伏得厉害,狠狠瞪着吾凤。当时过境迁之后,我回想自己曾经那么毒舌,愧疚不已。

吾凤讶异望着我。好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反驳我的无理取闹。他最后凌冽一笑,快速出手把我压在地上,“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你和我这样关上一辈子。也算是另外一种圆满。是不是?!所以你别想自己逃出去,你也逃不出去!”

“无赖!”我大怒。

他笑得更开,“我可以更加无赖!”说罢,猛地在我嘴上啄了一口。

我挣扎着,可是力气只恢复了五成。白衣那张符咒的效果还没有完全被我化解掉。吾凤的力气太过。我挣扎不开,只能用声音宣泄心中的怒火,“混蛋!你丫儿王八蛋!”

争吵扭打间,我们隔壁的天咫突然出声轻声咳嗽。咳得还略微有些尴尬。

吾凤听到声音,顿了动作,此时倒是不好意思了。他翻身将我从地上拎起来丢到墙角,冷冷道:“三步之内我就能制住你。你别妄想乱用神力跑出去!”

我扭头不愿看到吾凤那张欠抽的嘴脸,使劲用衣袖抹抹被他亲过的地方,正好看到天咫若有所思的眼睛睁盯着我。他面上有些笑意,还有些嘲意,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三天里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许是在嘲笑我跟前夫竟能相处成这样吧。

三人沉默间,忽然地牢的大门那方有了响动。

六只眼睛警惕盯着看不甚清楚的门口,全身紧绷,那门“吱呀——”打开了。

能看见一个纤弱的人影,依旧看不清面目,想来这回来的是个女子。

那姑娘没有在门边停留,身形跃动,没两下就来到我们前面,焦急道:“仙子,神君,你们没事吧?!”

竟是清清。

“清清,你怎么来了?”我纳罕不已。

她先不跟我解释,忙着去开那个我们怎么也打不开的牢门。对于一个魔而言,打开这门却简直易如反掌,就跟开自家屋子的大门一样。

“快跟我走!”她脸色焦急又紧张。

“隔壁!把隔壁那门也打开!”我心情澎湃,不忘叮嘱她救隔壁的天咫。

清清颔首,并不多问,快速又去打开天咫的牢门。三人一得自由,她立马带着我们一路疾行欲离开地牢。

当我的脚踩在牢房的地面上时,感到那股子软绵绵又粘稠的踩踏感更甚,低头去看,竟发现我踩过的地方,能留下一片脚印。

“这地怎么回事?!”我惊呼。

吾凤和天咫都停下来查看,清清回答:“我不知道,我跟白衣上次来时,地还是硬的!”

众人沉默,肃穆的气氛瞬间涨开,吾凤沉色道,“先离开此地。”

他欲上前拉我,我虽然心里知道这厮是想保护我,可是回想他干过的顽劣之事,毫不留情甩开了他的手,和清清目不斜视地往圆形的地下广场那儿行去,打算原路返回。我碰到清清身子的时候,愣了愣,说不出的感觉,就是有些心慌。

“仙子你没事吧?”清清关切望着我。

我连忙摇摇头,想她这般舍身来救,前途堪忧。

正当几人将将踏进广场上,我又是一愣,惊叹:“这根玉柱子原先没有那么高!”心中冷不定地甚为佩服老身敏锐的观察力。从这血魔渊细微的变化来看,我直觉花美眷已然开始发动叛变,那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内容,但能够想象出过程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