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爷爷躺在这,我非要打到你狗嘴叫不出声。”苏蕊语调轻慢,压抑着胸口的火气。

何亭一愣。

在她印象里,苏蕊是那种你骂她只会低头哭,推她一把也不会还手的人。

没想到人从乡下回来,脾气也硬气了,还敢跟她叫嚣打人?

她轻笑一声,“怎么?敢做还怕人说不成?还是我说到你痛楚,恼羞成怒了?”

“我苏蕊做事向来敢作敢当,你说我打官司,没错,我就是要告杜从兰,不光是要户口本,该我和我妈的,她一样也别想沾染。你说我早恋,你说的轻了,我连婚都结了,至于我找什么样的男人,我爸是不是满意、有没有闭眼,晚上你可以亲自问问他,或者…让他托梦跟你说说,你看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苏蕊语气越发阴森,直说的何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父死了多年,她可不想梦见一个死人。

“说你…你还真不要脸了?要托梦他也是找你这个不孝女!”她恶狠狠的骂道:“你个没人要的拖油瓶,还敢在这吓唬我,姥姥说的对,你和你妈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娘俩都是一路货色,舅舅没死几年呢,她就去外头找野男人,呵,寡妇陪鳏夫,你更行,让个老男人天天上…”

苏红霞和苏红梅来一次、苏老太太来一次她全都在这,尤其是苏老太太来找小女儿为她出头,可把苏蕊娘俩骂得不轻,这会儿一句没落都给苏蕊学了遍。

苏蕊愕然,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嘴巴这么毒?

“亭亭,你骂谁呢?”苏红艳不悦地从外头进来,小女儿被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学习成绩不怎么样,骂人的话学的倒快。

何亭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错,指着苏蕊满脸厌恶道:“妈。你看谁来了。”

“小蕊?”苏红艳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恢复良好的仪态。

苏家三姐妹长相酷似,不过苏红艳更有气质,显然是常年养尊处优下的人。

“来了。吃饭了吗?”她把手里拎的饭盒放在床头,淡淡问了句。

没有批评女儿,也没有提苏蕊的事。

“妈!”何亭心虚,倒打一耙起来,“我说她不该跟姥姥打官司。她却抬出舅舅吓唬我,还说要让舅舅给我托梦…”

苏红艳皱眉,她本想当做没听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没想到女儿又提起。

就算苏蕊吓唬人在先,女儿也不该骂这么难听的话,还骂到男女之事上来了…她有些头疼,也是这段时间为公公的病太劳心了,看来找机会真该好好管管她的嘴,一个女孩子。这种话怎能说出口?

何亭只管找难听的骂,却不太懂里面的意思,苏红艳也是知道她在学母亲的话,这会儿才没有大发雷霆。

只在心里怪起母亲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苏蕊并不知情。

在她眼里,何亭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又是学生,嘴里蹦出这种不干不净的话,做母亲的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看来我今天真是自取其辱来了。”她攥着手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