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桃园县城后王保正牛车队赶往县衙附近的粮仓,宋朝的税收很重。主要是继承唐代两税法而来的二税以及其他一些承继五代弊政而来的苛捐杂税。

这些都是云舒在书本上学到的,但是交粮的过程却让云舒很不舒服,这是现代文明对封建制度产生自然的反感。

“这县太爷真是不错,居然把之前的老丁头换了,这年轻人踢得斗就是没经验啊。”原来这交粮也很有讲究,粮仓门口放着一个大斗,把粮食倒进去,粮食堆满整个大斗才能算一斗,赵家皇帝规定粮食倒满踢打斗壁,满的算一斗,不满还要继续加粮食。

这只有经验丰富的库丁才能把斗踢的好,不然四五斗粮食能多出一斗来。

“赵师爷~!赵师爷~!慢些走,小人有事与师爷分说~!”王保正看见远处的一个文人打扮的人叫到。

“在衙门口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迎面走来一位,手中拿了一本卷宗,皱着眉头的长袍文士。

“好叫师爷知道,这位云小兄弟想落藉到本村,请师爷抬抬手和大老爷说说这事,”云舒在王保正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大量这位赵师爷,四十多岁的人,山羊胡子,头上的发髻用逍遥巾扎着,看着还真是仙风道骨。不去当半仙可惜了,云舒心想。

“哦?”就在云舒打量赵师爷的同时,赵师爷也在打量着他,也越看越惊讶,这少年人长相偏偏,气质如兰,眼中充满了灵气,见到我竟然没有一点拘谨的地方,这么泰然自若,看来必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怎么会要落籍与平安村?

“你可识文断字?”“回禀大人,小子粗通文墨。”

“哦?可曾读过何书?”这小小的人也敢说粗通文墨?赵师爷有点不喜,这粗通文墨与识文断字意义完全不同,识文断字是说能认字看得懂文章,仅此而已,而粗通文墨乃是对多本儒家典籍有所涉猎的文人对自己自谦的说法。

“小子读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以及《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对书中经意知之尚浅,还请赵师爷多多指教。”赵师爷哪里知道,深受现代教育制度训练与熏陶,加上几千年的文明发展对传统的儒家思想解释的已经相当透彻,同时云舒在无聊的时候以这些书为乐,与各大教授在校内论坛讨论许久,当然是胸有成竹了。

“哦?看来遇到一位神童啊,走随我去见见县老爷!”赵师爷心中不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四书五经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光是熟读已经是不可能,怎么可能还了解其中的经意?一定要这小子在县太爷面前丢人现眼,什么功名都没有就敢如此大放厥词。

跟在赵师爷升后往县衙走去,来到县衙,我的天这是县衙?也太破了点吧,虽然知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的谚语,云舒还是被眼前的衙门“震撼”到了,好好的衙门,大门斑驳的红漆,破败的屋顶,以及碎裂的地砖。

穿过大堂到了后堂的偏厅,“你们现在这等着,我去禀告老爷。”按照规矩赵师爷应该叫人看茶的,但是他存心想晾着云舒与王保正二人,自然就没有看茶一说。

“大老爷,今日已经查明,本县秋税以收缴八成,腊月之前定能收缴完毕请大老爷放心。”“哦,秋税之事就劳烦师爷多费心跑跑了,老爷我今天接到上谕,命各县,府查举贤才啊。我桃园县虽是上县,读书识字者繁多,但真正的贤才可没有几个啊,今天去了城南孙家,那什么桃园第一才子孙羽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四书五经尚不能背诵,但其中要义更是狗屁不通。”

县令周云龙生气的说道,最后灌了一通茶水,原来在三个月前赵官家在御花园与大臣闲聊,听说辽国居然出现了一个七岁能诗,十岁熟读四书五经,十六岁便能著书立说的神童。心中不服,我华夏百姓,儒家正统怎么能被辽人比下去了,于是便下旨两府发出公文,命全国各县,州,府,路举荐人才。

“巧了~!老爷!”赵师爷兴奋的鼻头都红了,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机会终于来了,在他的三角眼中透露着还有谁能阻挡我的光芒,“老爷,今天平安村来县里交粮,王保正,带着一位少年人来上户籍,那少年自称熟读四书五经,了解其中要义!看来是神童啊,真实老天都帮忙。”

“哼,什么神童,现在哪个县没有一两个神童什么的,之前的广元神童被吹的神乎其神,但是真正到了节度使大人那里还不是露了馅。把人轰出去!”

“慢~!大人考校过在下,再轰出去也不迟。”

来人正是云舒,云舒与王保正在偏厅等候许久,也不得县官召见,无聊中抱着对古代文化的欣赏四处走走,不经意间来到后堂听到了赵师爷与周县令的对话,知道了赵师爷给自己穿小鞋,便出声打断,跟在身后的王保正吓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一个不留意就捅娄子啊,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你自己找死怎么还拉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