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晨回到家中,看着空寂无一人的家,她落寂的眼神写满脸上。妈妈出差去了,爸爸则说有事不能回家。其实,她都知道的——他们的谎言。他们在外边各自有了家庭,还以为她不知道。她亲眼见到过,妈妈在车上和一男的忘情的接吻;而爸爸在商场里亲昵的搂着一个女的,那女的怀里还抱着出生未久的小孩。从她懂事起,父母的争吵一直未曾间断,吵得凶的,有时还互掐起来。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她一直很惧怕父母亲,虽然他们表面看着像是和睦,私底下两人却是视如仇人,冷脸相对。在她是印象中,就连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是少之又少,就连除夕夜,大部分都是她独自一个人在家。不过,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家,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的只不过是表里不一的“和睦”。

有很多次,她曾找过父母亲谈话,很坦然的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长大,让他们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可他们都沉默不语,什么事也不说,甚至她还苦挨了父亲一掌,还大声嚷嚷道:“大人的事轮到你管了吗?你才多大?”说完,气冲冲地摔门而出。母亲则是泪眼看着她,嘴角颤抖着,眼中尽是忧伤。她母亲叫她不用为他们的事挂心,自己过好就行,这是大人的事情,她一个局外人,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尽管她母亲再一次的强调过,让她不必要插手不该管的事,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凭什么这是大人的事?那她是什么?只是他们一时冲动而遗留下的祸端吗?一想到这,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升起哀愁,她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好像她已经死在了现实中。马晓晨走到阳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隔壁,她很艳羡小清。她应该是张叔的养女吧,好像刚来不久,很漂亮的一个女孩,甚至比自己更胜一筹。假如非得用诗句来形容她,马晓晨脑中即刻浮现了几首:“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马晓晨望着隔壁展开的窗户,很是会心一笑。她记得,好像还有个男孩,十足一个大帅哥,她倒是觉得小白比“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略胜几番。这小子对小清所谓是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真难为他了,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明白,怎地小清就是懵懵懂懂呢?晓晨无奈地笑了笑,她何曾不想有个人这样待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尽事态,邀共畅游。只不过,她没小清这般好运气,遇到的男人没一个如她意,他们贪图的只不过是她的美貌,何曾有付出过真心?晓晨低着头,看了一眼手中端的苦心茶,正如她心情一样——苦心。她抿了一口茶,像是在品味着自己的人生,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看着浓稠如浓墨的夜色,数着几颗落寂的星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这么想着,她紧紧咬住了嘴唇,眼睛湿润着,慢慢地变红了,几滴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落而下,就像琥珀般轻柔的滑过天边,留下星之轨迹般的泪痕。如果现实是这般的虚空,那她宁愿死在现实中,而不愿这般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她烦闷悲苦,到了极处的时候,也曾出现自杀的念头,反正活着也无意义,倒不如一瞑不视,倒也是可以落得清静。她也为此实践过,想过许多的法子,想要无痛的离开这世间,她抽屉里还摆着几瓶安眠药,这是她偷偷买来的,有那么几次,她真的倒出了安眠药,可药到了嘴边,又没了那个勇气,她心中还是有些斩不断的情丝牵扯着,不是因为家人,反而是舍不得隔壁的小女孩。每次看到小清,她都觉得生活原来还没完全放弃她,又有了活着的意念,每次在小清面前,她都放开心怀,敞开心胸开怀大笑。而她心中那些悲苦忧伤都被拔散了去,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连她都不曾料到。或许,小清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化解触碰到人心灵最深处的黑暗,并驱走所有的阴翳。

那些凄苦孤寂的日子又盘旋在她脑中了,晓晨深深叹了口气,百般无奈走进了屋里。躺在床上,她回想起她以前的点点滴滴,以及现在的丝丝屡屡,想到她的好朋友对她的背叛,她不由的更加心烦。倘若不是好朋友无情的背叛,或许她还觉得世间真有所谓的友情。现在,她只有充满悲苦和恐惧,甚至惧怕和同学的交流,总感觉他们不是真心的。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学校,她一直是一个人,除了隔壁的小女孩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在迷迷忽忽中,晓晨闭合了眼睛。夜,是如此的寂静,又是如此的阴暗。

晓晨看著眼前青山绿水,春意盎然的山水美景,不禁沉浸其中。她现在竟然在一座亭子里。这亭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老式而不失优雅。点缀在绿海里,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既可以将眼前的美景收入眼底,又可以感受到大自然诗情画意,真如进入桃源梦乡之中。忽然间,晓晨看到支撑亭子的八条柱子上镌刻着几行字,字是别致的小,是妙处横生的静。没有雍容的华丽,却是惬意的坚韧。她不禁的走上前去,用手触摸着柱子上的雕字,感觉那字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在呼吸着。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晓晨轻轻的念着,一股满腔的激流掩盖了她情感的漩涡,她只觉得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悄然而生,这满含着华美的感情忽然是她心中受到了极大的感触。她屏住呼吸,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下,一阵的悸动。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轻轻的唤声,是她的名字。她转过身去,一道人影清晰的映入她眼中。他站在她面前,清淡的微笑着,双目炯炯却不逼人,倒是有几分文雅有礼貌的样子。羽扇纶巾,轻轻地摇晃着,棱角分明的五官,长而微动的睫毛,每一个举止之间有着悠然自得的惬意。还未等晓晨开口,那名男子缓缓启动了嘴唇:“终于等到你了!”话音刚落,晓晨百思不得其解,她好似并不认识这名男子,而且看他的装扮倒像是个古人的打扮。

晓晨疑惑的望着这名男子,“你怎么认识我?可我对你没有一点印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一连几个问题连续爆出,没有停歇的间隔,她心中实在想不明白。

然而,那名男子静静的看着她,还未打算开口。他对她做了个动作,示意她先坐下,待他细细同她道来。晓晨坐在了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