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白玄之这股气势震慑住了,柳红没有继续向前逼近,反而是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显露出少许的惊恐之色。

“那你们少管闲事,这是我和吴义之间的恩怨,轮不到你们几个外人来插手。”柳红丝毫不肯退让,提出了她的建议。

“可你也不能继续杀人了!你都已经杀了好几条人命了,你说你和吴义之间有愁怨,那你为什么连陈锦的两个儿子也毒害了,他们总没有伤害过你吧?滥杀无辜你又做什么解释?”我实在为陈聪两兄弟感到愤愤不平,人家的命运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扼杀了人家,这个理怎么也说不过去。即使他们的父亲罪孽深重,可也不能累及无辜。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了,真正杀死那两个小孩的可不是我,你没见到我后边的行列中就只有陈苗和陈聪两个小鬼而已,其他的都是大人吗?”柳红嗤笑了几下,说了这席话提醒了我们。我定睛一看,果真如此!白玄之又像再谈一件平常事似的疑问地说道:“那也是你杀的,你少狡辩。”柳红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我只是好心帮他一把。我本来的目标就只有陈锦一人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买了毒药下在饭菜里。他开始还手颤不敢打开那一瓶毒药,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他扭开了。若是他没有买那一瓶毒药,那两个小鬼是不用死的。我本意就是取了陈锦的性命就离开的。”柳红承认杀害陈锦,但是就是否认杀害陈锦的两个儿子的事实。

还未等我们反映过来,杨哥气愤愤地冲到陈锦面前,对着他就是开口大骂:“陈锦你这狗娘养的白眼狼,竟然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这父亲做得丢了男人的脸。”陈锦本来低着的头慢慢抬起头,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反应,他痛苦的表情像回忆了某种羞愧的往事一样,他的良心正受到谴责,或者是说他的良心一直在备受煎熬,他一直在小巷路口寻找他的儿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他们的魂魄全部在小巷路口附近,按理来说,陈锦不是在家里毒死他的儿子们的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在太平路口里徘徊,你不是说他们在家里……丧命的吗?”我稍微停顿了下,憋了许久才找到丧命这词来特带“死”这个字,这个字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的灵魂被困在那一带,我真正死的地方不是在地下室,而是在那一带废墟里。他们三个的魂魄是我带过去的,受我的控制,我要让陈锦一辈子都在找他那两个儿子,而他的两个儿子永远不会见到他,即使是现在,陈锦还是看不到他两个儿子的存在,不信你问问他。”柳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平静,不过我倒是挺佩服她的,起码她敢作敢当。杨哥听了,试探性地发问:“陈锦,你的儿子呢?”一听到这话,陈锦哭丧着脸,悲声痛哭,哽咽地说着:“我找不到我的儿子,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我找不到他们……”而站在陈锦旁边的陈苗和陈聪,丝毫没有听到他父亲的哀哀欲绝地哭喊,依旧是平静地站着。这种伴随难相见,欲寻浑无计的相思情愁,怕是尘世间最惨的离愁。

这个柳红的怨气也太重了吧,死了都不放过人家父子团聚,够心狠手辣的。我暗暗的想着,在脑中迅速地搜索着可否有逃走的计划。可是,脑袋空白的一片,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我这脑子,关键时刻,尽给我拖后腿。

没想到白玄之反而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满口谬论!我不会插手你的事,可是我忘了告诉你,阴差正在往这边赶来,不信你回头看看!”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柳红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正当她刚讲完,有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音传了过来:“柳红,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抬头望去,两名男子,一白一黑的制服,把外边的鬼魂全部收在布袋中,他们行事利索,一点都不拖拉。不知怎地,我看到他们面孔,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哥飞一般的跑到白玄之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接过他的话,用几乎耳语的声调回道:“阴间来的,不过是来收服这些孤魂野鬼的。估计是黑白无常!”杨哥深信不疑地点着头,一副“原来是怎么回事”的表情。当然这些只是我脑海中自己想象的画面。具体他是怎么想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柳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怔在原地,她突然转过头来,眼里射出凶狠的光,脸色不知是因为被气得青白还是由于愤怒而变得铁青,她两只鬼爪毫无征兆的向我脖子的位置伸来。就在迫在眉睫的一刻,白玄之推开她的鬼爪,说来也怪,她一碰到白玄之的手,立即发出一阵惨厉的叫声,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那样,双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即便她再怎么的反抗也无济于事。

那两个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朝着白玄之轻微地点了点头,算做是打了个招呼。难道他们认识?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反应。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有意无意地扫视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微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他们凭空像变魔术似的各自拿出黑白各一的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不知用人的什么骨头包裹钉成棒子的武器,没几下便将柳红制服了,手脚都套上了索链,带著柳红消失在我们面前。这时的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有了些亮光,阳光透过黑甸甸的云层射出一些光线来。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这才送了一口,“刚才他们手里的是什么?好奇怪的棍子。”我吐出一句话来,白玄之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缓缓地道了一句:“哭丧棒!黑白无常专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