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东西,他更在乎女儿、孙女一家人的命。嘴上再强硬又能怎么样,不想看到的也已经看到了,就好像这位小兄弟所说的,这就是命。

“去车库开辆车出来,你送小兄弟过去。”何局长瞪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女婿,丢了把车钥匙给他。

开门的时候,门铃正好也响了,小崔一开门,就看到刚才开车挡路的蛮狠青年哭丧着脸,身后还跟着黄胖子。小崔没好气的打开门,说道:“有事吗?”

没有小崔的话,黄胖子只能等在门外。小崔走过去在何局长耳边低语几句,何局长的脸色就变了,直接就骂道:“赶紧让他滚,看着就心烦。”

还没等小崔传话,黄涛就急忙说道:“何局长,这是一场误会,我当时喝醉了,侄子停车让我吐,我侄子刚跟着我混,不知道那是您的座驾,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见怪。我给您带来了您最爱的信阳毛尖,还请您原——”

话到嘴边,他就看到徐徐朝自己走来的黎之。黎之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万万想不到的。在他的记忆中,这位何局长才上任十年,和他发迹的时间差不多,怎么可能与破产十几年的黎峰家人有瓜葛。

现在自己低声下气地道歉,这么丢脸他是很不想让黎之看到。

“信阳毛尖,黄老板,我何某人面子原来还这么值钱呀?”何局长紧锁眉头冷哼一声,他现在对于这信阳毛尖可毫不感兴趣,“今天没时间和你谈,你走吧。”

黄涛媚笑着的脸色变幻着,变得有些苍白。随即一脚重重的往侧面一踹,踢在自己的侄子小腿上,骂道:“毫不赶紧赔礼道歉,平时就叫你做人要低调,这次给我捅娄子了吧。”

小青年咬咬牙,扯了扯裤脚,砰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瓷砖上发出的响声十分清晰地灌入耳中。

“叔,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车,如果知道,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挡道呀。我不过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得罪您呀。”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何局长见到青年跪在地上,诧异之余瞥了眼已经出门的黎之。黄涛这件事情他以后可以慢慢谈,但是跟上黎之离开这里,刻不容缓。急匆匆地说道:“你们改天再来,我现在要出门。”

眼看着黎之已经出门,他可不敢再逗留,这家里可是被恶鬼入侵过,现在想起来他的后背都是凉飕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可没到这种境界。

“小兄弟,等等我。”何局长赶紧拉着自己孙女出门,完全不管黄涛。其他他也是想晾晾黄涛,商场靠官场扶持,自己摆个谱,收获只会更多。

出了门,何局长回头看了眼,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乖孙女,你带着妈妈先上车好不好,外公待会就来。”

此时,小崔已经把车开了进来,何晔母女赶紧上车。上车之后,小女孩紧紧地抱着何晔,头深深的埋在怀中,很显然她被吓得不轻。

“黄老板,今天你们先回吧。”何局长打开了女婿那辆车的车门,想和黎之坐在一起。

黎之看了眼要上车的何局长,用左手挡住了何局长上车的动作,说道:“何局长,这次可是死局,你女儿能不能度过今晚还是个未知数,你确定要上这辆车,不去陪她们?”

何局长目光一顿,拉着车门的手慢慢松开了,关上门朝着前车走了过去。

待到两车离开别墅后,黄涛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有些复杂。虽然不知道何局长这是打算去干嘛,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对黎之马首是瞻,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何局长竟然言听计从。

思来想去,黄涛觉得今天自己在酒席上有些失态了,难不成黎峰这些年一直在隐秘的发展,现在的背景已经到了连公安局局长都畏惧的地步?

……

一路平安无事,两辆车停在了土地庙前。门前古树苍劲挺拔,葱葱郁郁,在暮色中停在了庙前。何晔的老公下车前看了眼后座,可是发现黎之已经不见了。

看到自己岳父下车后,赶紧喊道:“爸,小师父不见了。”

何局长赶紧跑上前,往车里看去,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就一直开车,刚开始小师父还和聊天,聊着聊着就突然没声音了。我看了眼,看到他睡了过去,就没叫他。停车后准备叫醒他,没想到他人已经不见了。”

就在何局长准备说话时,庙中走出来一名老头,正是苏义。在几人眼中,苏义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穿着虽然有些复古打,但是还是掩盖不了现代人的气息。

苏义说道:“本人是土地庙庙祝,几位开车来,想必是来求平安的吧?”

何晔老公急忙接话,“大师,您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出了点事情,一位小师父让我们来土地庙,只有在这,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苏义做了个请的手势,引路进入土地庙中,一边走一边说道:“在五位没来之前,已经有六位信徒提前到了,算上五位,一共十一位。看来各位都是被同一个问题所困扰呀。”

何局长疑惑的说道:“还有六位?”

何晔急忙说道:“一定是杨老师她们,今天黎之驱赶九世恶婴时她们三个也在场。”

走了几步,进了庙门,何晔抱着女儿小碎步地跑过去。不过三人看到何晔时,不由自主地从蒲团上站起来,退了几步。

“何老师,你们来了。”

嘴上虽然打招呼,但是显而易见,三人已经对何晔产生了畏惧感。

何局长走进来,看了眼土地像,而后往角落看了一眼,因为角落跪着两人,有些不起眼的,可是看起来缺很熟悉。

“司马空!杨经理!”何局长见两人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地摇晃着,惊讶地喊出声来。

司马空是政府拆迁办的管事人,和自己是同僚。这个杨经理则是H县最大的地产商的部门经理,他们还曾经一起吃过饭,给送过他一点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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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叫了一声,两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跪在那,好像睡过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