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萧此次回琉夏国,凌陆并没有事先通知朝臣,所以送行的人并不多。

龙沛廷携一家老小分坐在两辆马车上,随行的奶娘和丫环又整整坐了两辆车,还有一路上所需的物品又装了好几辆车,声势可谓浩大。再看看后面的护卫队,一眼都望不到头。

“会不会太招摇了?”古萧扯了扯龙沛廷的衣袖,指了指马车后面长长的军队。

龙沛廷唇角弯了弯,莞尔笑道:“这是国师的亲兵护卫队,有皇上给他施加压力,咱们拗不过他。”

古萧看见宫连成和凌陆好不容易说完话,往这边走来,忙朝着凌陆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表哥,你放心啦,我们到了燕京以后,马上给你写信!”

凌陆脸上的表情很伤感,他抬起手,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舍不得,他没办法强装欢笑,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马车渐渐驶离皇宫大门,古萧看着凌陆负手站在那里,他的视线紧紧胶著在她的身上,连骨子里似乎都透露着淡淡的萧瑟和浓浓的不舍。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下一秒,她站起身朝着凌陆拼命挥手,“表哥,我会回来看你的,再过两年,我会让毅儿回南晋陪你!”

凌陆唇角的弧度慢慢勾起,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溢了出来。他就知道她会心软,他就知道她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饱受寂寞和孤苦。不就两年么。一旦大局稳定,他可以有各种借口去琉夏国看他们,两年的时间应该不难熬吧!

看着怀里的女人哭的稀里哗啦,龙沛廷暗恨凌陆这种无耻又无聊的行为,可偏偏这一招苦情计对他的小女人百试百灵,从无例外!

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捧起她的脸,心疼的道:“傻丫头,哭什么呢?不过是暂时的离别,就这般不舍?”

古萧抹了把泪。呜呜的道:“表哥好可怜。他没有爹又没有娘,没有妻妾和子女,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们走了以后。偌大的皇宫连个陪他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龙沛廷以指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笑道:“难道你忘了吗。他是皇帝,这么多年了,他都是一个人这样走过来的!他忍受着病痛缠身。又周旋在种种算计之中,一个人与死神搏斗了十多年,又怎么会在乎一时的孤寂?你表哥可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小小年纪就君临天下,若是没那个本事,他岂能有今天的作为?”

古萧噎了噎,顺着龙沛廷的话略一思索,就回过味来了。是了,刚开始认识表哥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气质是清冷又孤傲,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和“孤寂”这两字根本不沾边。直到她的出现,表哥才真正活出了人的味道,有了七情六欲,亦有了喜怒哀乐。

这么一想,她又忧伤了,撅着小嘴嘟哝道:“可是表哥现在已经变了呀,以前他的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他的情绪全堆在脸上,我刚才就是看见他难过了!他已经习惯了我在他身边,现在我们都走了,他肯定会觉得寂寞!”

这话越听越不是个味儿,龙沛廷眸光一沉,伸手扳过古萧的脸,沉着脸郁郁的道:“什么叫他已经习惯了你在他身边?你是我的女人,没理由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那些个坏习惯,得改!”

古萧眨巴眨巴眼睛,“噗”的一笑,乐了,“你在吃醋?不是吧,这样的醋你也吃?”

龙沛廷眯了眯眼,没吭声,脸却慢慢逼近古萧,警告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