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才多久没见,无畏大哥你剑术愈发精进了。”小姑娘有些苦闷,明明师傅说她是习剑的天才,可她从未在面前这个人手上占到什么便宜,双方只是喂招,并不动用真元,乃纯以剑术切磋,可这人的“杀人之剑”招招毒辣刁钻,她稍不留意便会陷入险境,结合修为她当然胜出许多,可单以剑术论,好似她确实稍有不如,尽管,她不是那么像承认。

每一次两人喂招,她都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可这一次,无力感愈发的明显,毫无疑问,无畏大哥在剑术一道上又前进了一步。

师傅说,无畏大哥的剑除了疾、狠、绝三字外,还要再加个“执”字。

成也执念,败也执念。

因执念而进,他日亦会被执念所阻。

练剑,其实也是炼心,执剑之人,无情亦要有情,无求亦有所求,无欲则刚,然无欲则无进也。

其中的分寸要把握精准委实不易,她练的乃是随性之剑,而无畏习的是随心之剑,好像要略胜她那么一筹,即便她在天赋上高于对方,可最终取得的成就高低,此时还真不能妄下定论。

“随性而为,你拘泥了。”无畏淡淡的道。

齐端静凝眉思索片刻,忽而展颜一笑,“是啦,师傅也说要我想到就做,可我总记着那老头时时念叨的量力而行,唉,真是矛盾,我一个脑袋都要裂成两半了。”

看她苦着脸抱怨,他也无动于衷,双眼只流连在剑身,用手指触碰刚刚与巨剑相交的每个点,眯着眼细细感受起来。

“你知道吗,那赵苍宇回来了!”齐端静一脸苦恼的道。

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手上的动作顿住。

“那小子还真是命大啊,啧啧,听说这次和他一起去的人死了大半,活着回来的也或多或少受了伤,只那小子没什么事,无畏大哥,你说他这狗屎运怎么用也用不完呢?”

无畏的眸子闪了闪,他也算半个赵家嫡系,自是知道那赵苍宇身上是有几件保命的好东西,就是对上金丹期的修士,也必然能全身而退。

从前的风流公子,在家族危难之际,一下子转了性,遣散了所有的侍妾,誓与家族共存亡,力尽自己绵薄之力,身前士卒,御敌于前……

不得不说,赵苍宇找的这个时机真是巧妙,崛起的亦很是时候。

危难也是一种机遇,乱世才出枭雄,若无此番曲剑宗内斗,怕也显不出这赵苍宇来。

此人能当机立断,孤注一掷,将自己也当筹码通通压赌上去,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拿命拼出来的“功绩”,日后,都是要论功行赏的。

破后而立,不破不立,这何尝不是赵家的一次契机?

“我才不信他次次都能没事。”齐端静咬牙切齿的道,“这种人渣,早死早超生!”

齐端静对赵苍宇的怨念来自很多方面,最让她愤怒的是,这人嘴上说着遣散了一众侍妾,实则对这些女子暗下杀手,他做的极其隐秘,手段花样百出,总能找到让人信服的借口,证明这些女子的逝去与他无关。

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人渣,简直就是女性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你个不孝子!”怒吼声平地而起,好似一颗响雷砸在身边。

转了转眼睛,齐端静笑嘻嘻的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挤眉弄眼了一阵,快速逃离现场。

“是不孝孙。”面对来人,他的话明显要多一些,脸上的表情也丰富起来,有些烦恼亦有些无奈。

“你少给我扯别的!”启明圣尊突兀的出现在无畏身前,脸黑的像锅底,“那死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早知道当日我就一掌劈死她,也省得你这么牵肠挂肚,都快想出魔障了!”

“没有!”白衣黑脸的男子猛的转身,别过头去,心中羞恼交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竟也出现了道道裂纹,带出几分难得的不自在。

“没有什么?”启明圣尊瞪眼。

“没有……魔障!”语气坚定的很,如果忽略那一瞬迟疑的话。

启明圣尊反倒笑了,“小子,我活了多少年,你才活多少年,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