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程轻轻颓然地望着她,突然降临的身心疲乏之感,让她不想再隐瞒,“我在夜琉璃……当陪酒。”

“你去当陪酒?!”薛可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啪”的一下将手里的杂志打在她身上,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程轻轻!你竟然去当陪酒!!你真恶心!!”

她扭头奔上楼,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

眼角无泪。程轻轻只觉得无比疲倦。

她没有忘记,薛可卿的母亲,就是被夜总会的陪酒女逼出了薛家,至死都没能见她父亲一面。

半个小时后,薛宇煌直接掏钥匙开门,看都不看呆坐在沙发上的程轻轻一眼,直径上了二楼。

他怪她,怪她挑起薛可卿的伤心事,怪她瞒着薛可卿选择这个职业。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薛可卿。

可是她呢?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也在半小时前,因为她的背叛而厌恨了她。

少年的病来的异常,三年前的案子又毫无头绪,曾经以为能守护一世的爱情,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阴谋一场,现在连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再与她并肩而战。

程轻轻,你还能再悲惨一点吗?

特护病房里,玉明正摆弄着榨汁机,刚榨好的一杯苹果汁被放在少年的chuang头,色泽金黄得仿佛窗外的阳光。

“闻辉……”身穿旗袍的女子面色温柔地凝视着熟睡的少年,难得的一次没有盘发,黑色柔 软的长发披肩散落,显现出她精炼强干的另外一面,母性的慈祥。

“吴闻辉,吴文慧。”吴梦涟抿唇一笑,“瑜闻,你还是不会起名字。”

“夫人,你也喝一杯苹果汁吧,刚榨好。”

吴梦涟轻轻一笑,“玉明,我早就不是什么夫人了。”

十一年前就不是了。

自从她带着还不到7岁的闻辉,被王家赶出家门那天起,她就发誓,再也不要当什么夫人。

“闻辉,你其实早就知道,程瑜闻是你的亲生父亲吧?毕竟,你和他长得那么像。”

她亲自取了吸管坐到病chuang边,一点点喂到少年嘴边。

“夫人……”

吴梦涟微微皱眉。

玉明不惧反笑,“我从18岁开始就唤你夫人,唤了7年,现在要我改口,我还真不习惯……”

“还是唤我梦涟姐吧。”她神色淡然。

过去的事,谁能一下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