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那李媒人便扭着肥硕的腰肢晃了进来,看见了站在赵镜身边的谢通,她目光一下子就溜到谢通身上去,围着他打量好几圈。

谢通单手背负而立,对于这个老妇的无礼,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鲍婶子见这老婆子这般胆大,眼瞧着两位老爷眼里渐渐产生了厌恶,她一把抓住李媒人道:“这位是咱们老爷的至交,你可不能无礼,你快说说,那朱家是怎么说的?这么快就折回来了,莫非是应了?”

李媒人又依依不舍看了谢通几眼,这才朝着赵镜抱手行了一礼道:“县太爷您也知道,这朱家的姑娘可是咱们松阳县出了名的美人儿,当然,县太爷您也是一表人才,又是前程似锦,那朱家姑娘若是嫁了你,定是高攀了的。”

话说了一半,她便端起一边木头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喝了一杯。

“你这老妇,有话直说,别兜圈子。”鲍婶子见李媒人实在放肆,胆敢在老爷跟谢大人面前托大,立即就变了脸子,她走过去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朱家人是怎么说的?同意没同意?若是同意了,又是需要多少聘礼?”

李媒人咂了砸嘴说:“有我李媒婆这张嘴,哪里有说不成的亲事?县太爷放心吧。不过,这朱家老爷跟夫人说,没有见过县太爷,也不能因为您是县官,就稀里糊涂将女儿嫁给了您,所以,朱家老爷跟夫人说定要见县太爷一面才行。”

鲍婶子叫:“我们家老爷行得正坐得......”

“好了。”赵镜扬手制止鲍婶子,目光落在李媒婆身上,随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来,“朱老爷跟朱夫人说得对,自当是该见上一面才行的,那由劳烦妈妈给安排一下。”

“哎呦喂,县太爷这可真是可气了,哪里就麻烦了。”她抓起碎银子偷偷咬了一口,咯得牙疼了才满意地收起来,笑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老爷若是得空,就今天晚上吧,在迎客来酒楼。”目光又“嗖”一下落在谢通身上,眼睛里冒着光,“这位公子也还没说亲吧?”

谢通微微蹙眉,转头望了赵镜一眼,见赵镜冲他摇头,他随即目光又落在李媒人身上,薄唇紧抿,目光深邃,带着审问、探寻。

李媒婆见他这副表情,随即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小的时候跟着师傅看过面相,公子是富贵之人,不过,此生亲事怕是会有些波折。不过不怕,有我李媒婆在,凡事都能够搞的定!”

像谢通这样的世家公子,什么样的江湖术士没有见过?因此对李媒婆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转头对赵镜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找你说。”

赵镜道:“鲍婶子,先送李媒婆出去吧。”

李媒婆扭了扭腰,又冲着谢通笑了几声,然后对赵镜道:“老爷可别忘了,晚上迎客来见朱家老爷夫人。”

李媒婆走后,赵镜领着谢通去了书房。

见谢通面上表情凝重,赵镜蹙眉道:“什么事情能叫你这般愁眉苦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通便将之前从药商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及方才见到的萧敬宾的反应都一一告诉了赵镜。罂粟花盛产于南疆,既然全二富能够用这罂粟花的花粉制成的药来害人,想必早已经有人对这种花了如指掌。

能害萧敬宾,就能害旁人,而且这花的毒性他也是见识过的,又是敌在暗我在明,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赵镜听后也担忧道:“我会派衙门里的人暗中保护萧家,至于那全二富......不过是个市井流氓,想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弄到这种药。若是即刻将他捉拿归案,怕是会打草惊蛇。”

谢通轻轻点头:“萧家就靠你的人护着了,至于将罂粟花引入中原的幕后黑手,我派人暗中去查。”他面色微沉,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点点光,负手立在窗前,身形高大,容易俊朗。

赵镜侧头望了他一眼道:“方才那李媒婆的话,还是靠谱些的。”

谢通睇了他一眼道:“早几年前就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也就听听罢了,还能当真?”说着一甩袍子,就要往外面走。

赵镜笑着拉住他道:“元湛,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