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再没力,也得说话,表明自己没事。先叫父亲,是父亲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没法先安抚公婆,生怕父母跟公婆再斗起来。

“别说话,伤神!”段大娘捂嘴又哭出声来,但不平之色又溢于言表了。

“这回只怕又得将养好些时日了。”段鼎不惯小儿女之态,纵是放软了声调,也颇为生硬。不过看女儿先叫自己,总算面色较缓。

“女儿没事,刚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对不起,师兄。也让公公、婆婆担心了,媳妇不孝!”绮罗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父母这说了,还有公婆呢。

“快歇着吧!刚刚真是吓……煞人了。”顾太太看绮罗这样,还真不好说什么,轻轻按了她一下。

“放心,放心,仁儿若是对你不住,公公定不会轻饶于他。”顾老爷赶忙说道,他真不是想此时为儿子洗白,只是这会不说,儿子今天晚上得被师弟夫妇活剥了。

“师兄没有对不起我,正好好说话呢,猛的就心疼起来,只怕是晚上贪凉,在外多走了几步,怕是着了风。”绮罗笑了,随口说道。

“怕是虚症,看来,真得小心了。”段大夫怎么不知女儿是胡说的,着风会心疼吐血?只是看他们小俩口那亲密的样子,却不似作伪,想来,只怕顾仁说的是实话,说程家的事,触了女儿的心思,一时没能抑住,吐了血。只是这话,也不好跟顾家的二老说,只能跟着说道。

“想是婆家太舒坦,把女儿娇惯了。”绮罗笑着跟母亲撒了个小娇,顺便捧了公婆。

“你啊!”段大娘也不好太过,只能恨铁不成钢般拍了女儿的手臂一下,但泪却还是下来了,女儿在娘家好好的,结果到了婆家,就没断了毛病,想着就有气了。

绮罗便只是微笑,却说不出话来了,刚刚解释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行了,别说了。”顾仁放下碗,把她扶起轻轻的扶了一会她的背,让药下去,此时放倒她,说不得过会就得把药再吐了。

这回段鼎夫妇倒是看顾仁顺眼多了,心里也安了些。

绮罗这回算是大病了,段大夫夫妇在顾家的客房里生生的住了五天才回去,当然在绮罗病后第二天一早,段大夫就送信回去给老太公,请他回府,按方吃药即可,不用再在仁心堂了。

当然这也不失为段鼎夫妇最后的耐心了,他们实不想看到程家人再出出进进,他们这些天也看出来了,女儿夫妇感情甚好,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程安,心中就越发的腻味起来。

当初的事,他们心里都有数,而女儿上轿的不情不愿,此时在他们心里就成了,女儿其实对程安并非毫无份量,此时程安生死未卜,想来女儿是因为担心程安,才一时情急之下,吐血的。这种猜想之下,他们对程家人有好脸就怪了。生生的觉得,这都是程家的问题,心里不禁都想着,程安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仁其实心里未曾不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绮罗,又压了下去,他有些不敢问了。问什么?你心念程安?这种试探,其实他之前又何尝没有做过,那时绮罗已经明白的说了,她对程安无感。再试探,弄不好,还得破坏了他们夫妇之情。

只是世间的事,总是这样,越想按着,却越发的要冒出来,短短的五日,顾仁都瘦了一圈。除了跟绮罗一块时,其它时候,都是黑着一张脸,一付生人勿近的样子。

铺子的伙计都不敢跟他打招呼了,而天天吵架的顾姑妈和顾二婶也不敢来烦他们了。宗妇又病了,还是半夜请了亲家公来。虽说没人敢问哪出了问题,之前请亲家公,可是因为宗妇小产。总不至于又小产了吧?

大家倒是想问,不过谁敢啊。不过,他们也不是没办法。他们家开的药铺呢,绮罗的药中有几味,内堂是没有的,自然会到外头铺上配齐了,毕竟,天天好几付,想知道药方,又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