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赦的迷惑,司徒文抿抿嘴,并未多说一句,反而另起了话题,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审判,“以甄家为首的科举舞弊利益团都会被连根拔起,这江南风雨动荡,若我没猜错的话,恐怕贾家也会有所行动。”

“哦。”贾赦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心思还留在先前尚未得到回复的问题上。怎么阿成哥哥娶妻生子之后就不会在理他了?正兀自纠结着,忽地门口传来一声不啻于晴天霹雳般的怒吼:“你们两窝着生娃呢?!”

贾赦面色爆红,“大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切。”司徒毅依着门,转眸瞧了眼司徒文,催促:“有什么事情你们等会在聊,父皇令你们去旁观。”

“现在?”司徒文抬眸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眸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在他记忆中,父皇还从未有过如此雷厉风行之时。

“对啊,走吧走吧。”司徒毅虽然也不解,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准备谋杀他的宵小。

“嗯,赦儿,咱们走吧。”司徒文转身呼唤贾赦。

“好。”还在纠结的贾赦点点头,抬眸偷偷瞟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司徒文,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痒痒一般,硌得他心痒难受,非常想要知道确实的回复。

待三人来到新布置好的大堂,左右战栗的大臣不由有些发愣。司徒文与司徒毅俱是皇家子弟,也到了上朝听政的年龄,故而也不觉得令人错愕,但是跟着的贾赦,还有早就立在一旁的贾敬,张凌轩等人,不过蒙受祖茔的毛头小子,竟然也站在大堂之上,尤其是站在头排!

要知道按资排位!

丝毫不管群臣的腹诽,乾熙帝看着打头阵的一排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里就美滋滋的。这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呃……还有吉祥物。比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猪头猪脑互相推诿责任,这些年轻人才是傲骨铮铮,敢说真话。

“戴权,给孩子们赐座!”乾熙帝心满意足的望了一圈,忽地视线一顿,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面色略白的贾敬,面上露出慈爱之色,淡定的指挥戴权。

等众人行礼落座之后,乾熙帝挑眉俯视着还匍匐跪地的朝臣,脸上带着怒色,“若非朕一时兴起微服私访,偶遇富贾大少耀武扬威显示闻雅先生之物,因生狐疑,命人调查一番,否则竟然不知这为国选才之试竟然成……”

猛的一拍桌,乾熙帝话语戛然而止,明显是被气的不行,胸口上下起伏着,面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朕都羞于提及,张爱卿,尔身为刑部尚书,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给朕主审此案吧!”

话音落下,匍匐跪地的张楷出列,小声称是后,眼眸扫了一眼座位上一脸千里马遇伯乐而自鸣得意的小儿子,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儿女都是债啊!

他之前便被皇帝提点过,贾家的两个少爷,其中一个出了事情,另外一个又是太子的心头肉,相比之下也就他儿子无牵无挂,背后又有天下文人追崇的闻雅先生为师,让他独挑勘破科举舞弊的大功德,也许权衡之下的最佳方案。

更何况乾熙帝还以……

张楷目光在司徒文身上停顿了一瞬。皇帝私下替子求娶,许以太子妃之位。

哎,他儿子是债,这最小的女儿也是令人忧愁不已。

想想自己先前无意撞破小墨收集太子诗文一副小女儿娇憨的模样,张楷长长的叹口气,谁叫他是个好父亲呢,虽然不想参与皇家事务,但是司徒文也的确算得上一个好女婿。

打定了主意,张楷敲响惊堂木,开始审判。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案件的逐渐深入,所有大臣俱是一脸凝重,任谁也没想想到一个舞弊案会牵扯出如此多的□□,几乎金陵地界上叫得出名号的家族都牵扯进去。

“大人,这……这真的不怪我啊,我没威胁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想着结交贾家,都说金陵四大家族护官符……”被压上来的纨绔贾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没的反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个一干二净,边眼睛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荣宁两国公。

他是贾家金陵族长的二子,自幼受尽父母宠爱,也习惯了在金陵地界上耀武扬威,借助荣宁两国公的名义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都是同族人,身为亲戚帮扶一下,有何不可?

贾代化直接冷哼,跪地:“启禀皇上,老臣舔为贾家族长,教导不言,让家族内出了如此败类。”

贾代善也唰得一下跪下,“还请皇上明鉴。”

“正所谓夜防日防,家贼难防。”乾熙帝面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跪下的两兄弟,一想起被坑的贾敬还有那一本本……眉头紧紧蹙了蹙,乾熙帝眼角带了一丝阴鸷,厉声道:“树大分枝,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句话简简单单的隔开了牵涉的贾家旁支人员与荣宁两家的关系,所有大臣闻言,眼眸一闪,抬眼打量了一眼荣宁两兄弟,心中了然,皇帝是护定了贾家。毕竟有言传贾氏未来族长,宁国府继承人在此事中收到某些屈辱。

啧啧,这年头,比枕头风更好吹的是抱好皇子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