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哲的订婚宴被自己的好兄弟给砸了。

在多年之后,安城每每有人说起此事,总是会有人笑着调侃——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姑娘插兄弟两刀。

池慕辰当时之举,颇有为了一个人屠了一座城的风范。

当时的满眼尽是不屑,凉意遍布周身,只是说着他的姑娘容不得别人来羞辱。于是,将整个会场都给砸了。

苏南浅被他拥着走出来之时,只觉得周身的血液被空气给凝固住了一般。她没开口,反倒是他先开了口:“浅浅,为什么不反抗。”

就算当时她直接将酒瓶子甩在对方脸上,他也能替她抗住。

阳光的光线四散开来,柔柔的触在他长长的睫毛。她将胸前的西装拢得紧了一些,抿住唇:“你怎么这么冲动……”

冲动到直接将好兄弟的订婚宴整个给砸了,这不像是素来行事沉稳的他。一阵风恰到好处的拂过来,乱了她发,将身后如泼墨一般的发丝吹得飞扬起来。

他只是轻轻抬手,眉眼温润如初,薄凉的指尖触及发丝,替她将乱发顺在了耳后:“浅浅,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他的姑娘哪能受一分半点的辱。

看在那是顾一哲的母亲的份儿上,所以说真的已经很轻很轻了,不就是砸了区区一个订婚宴么。他倏尔又有了笑意荡漾在嘴角:“再说了,砸了这场订婚宴岂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她一怔:“此话怎讲?”

落在她耳边的指尖缓缓收回,阳光普照之下二人均是耀眼得潋滟生姿。她听见他含满笑意的眸星星点点漾开了波澜:“因为容诗涵。”

池慕辰顿了顿,道:“这一场订婚宴就这么毁了,宁家为了颜面定然也不会将女儿嫁过去。阴差阳错之间,我竟然帮你好友留了机会和念想。你说说,这订婚宴是该砸不该砸?”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是无言以对。

不过,转而清丽的眉眼之间有着冷意:“那又怎样,诗涵绝对不会和顾一哲在一起的。”

池慕辰没有多嘴问为什么,他一向不喜管别人的闲事。从来都只是插手自己想要插手的人或事罢了。

*

由于元智听从池慕辰的吩咐要去送白微儿,只好池慕辰亲自开车。她本来说自己打的回去就好,他却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按进了座位。

车厢之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酒味儿,有着醇香甘甜的味道,夹杂着暧昧的气息,四散开来。

他指骨分明且莹润如玉般的手握住方向盘,眸光清浅地望着前方。她扭过盯住男人矜贵的侧颜良久良久,他的轮廓柔和分明得不像话。

“怎么了,嗯?”

突然响起来的凉薄嗓音,还是让她禁不住微微有一些压抑。胸口转而觉得闷闷的,好半晌才道:“将白微儿一个人扔下便走了,这样妥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