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自杀需要多大的勇气?

其实答案是只要山穷水尽之时就可以。

简逸辰站在早上宋振峰坠楼的那片平台上,双手负于身后,良久没有说话,“警察那边我都已经交涉好了,还有什么没处理完的?”陈牧拿着一摞刚才警察交给自己回执单,匆匆跑上楼找到这个孤单的身影,“还在想刚才的事?”

身边的冷峻男人摇头,问道:“宋振峰手上的股份都处理好了?”

“好了,有几个一直跟着宋家的老股东表示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毕竟手上这20%的股份是他们毕生的心血。”陈牧并肩和简逸辰站在一起,正好能看见楼下还没散去的警察以及工作人员,12层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救护车扬长而去,而那片地方已经早早被法医处理好了,“真是没想到啊,就这么……”一条人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你想说什么?”见他欲言又止,简逸辰侧身反问他。

事出突然,而且没人能提前预料到宋振峰的动作,陈牧长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心疼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妻子二十多年前的秘密。”如果他知道妻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喜欢上别人并且还有了一个孩子,那么宋振峰绝对不会狠心的像现在这样一死了之。

“并非是遗憾。”简逸辰回了他一句,否则他不确定那人狗急跳墙会对敌人的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只要是但凡涉及到舒晓的事,简逸辰通通都要做到万全的准备,“不说他了吧,现在公司彻底到手,想投资些什么?”手上的资料有从前各个股东签字的合同,有些有些转手,有些则愿意留下来继续捞金,简逸辰并非对所有人都刻薄,索性也就没有那么计较。

“按照原来宋家的营销模式继续就好。”

“啊?可是……可这是船舶生意啊,货物出口还有码头那边都需要……”

简逸辰打断他的话,问道:“给你一个正位的机会,做不好就别来见我。”说完简逸辰最后看了一眼楼下萧条的场景,随后不带任何情绪的转身离开,独留陈牧一人吹着海风暗自凌乱,“正位?正位?喂,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让我当老板吧?喂……”陈牧追着简逸辰身后没完没了的发问,虽然他很享受不受人管制的感觉,可那不代表他想要独揽大权,尤其针对的还是自己并不熟练的业务。

心思缜密的简逸辰早在一开始打算收购宋家的时候就准备给陈牧这个机会,现在正是锻炼的好时候,说不定等他到了B市和宁嘉琳有了距离也就不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简逸辰不禁点头,他这是再为他们俩好。

“对了。”进了房间简逸辰叫住正在查资料的助理,“回公司到财务领一笔钱给宋家的夫人,钱不要多。”他并不是吝啬,出于自己他根本不削于搭理三心二意的女人,可她毕竟也是舒晓的生母,证据确凿,不管舒晓愿意与否,作为未来丈夫的他都应该做到无可挑剔。

陈牧跟在身后,大脑飞速旋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随后趁机说道:“这点小事就交给我来做吧,保证完成任务。”比起当老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宁愿当个替老板跑腿的小弟。

“少啰嗦,今天的手续办不全,你休想和我回去。”简逸辰习惯性的威胁了他一下,其实他早应该把这个罗里吧嗦的人给甩掉。

从今往后,他会取缔宋家,将B市的船舶运输事业做得更好。

“夫人你醒了?”

“小涵呢?小涵去哪儿了?”一早天刚蒙蒙亮,江佩柔披着薄外套匆匆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凌乱不堪,显然并没有睡好,“夫人,现在才六点不到,小姐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您忘了?”看江佩柔的状态不佳,保姆也不敢多嘴说些什么,只能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听到保姆这么一说江佩柔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对,这孩子……是我忘了,是我忘了。”喃喃自语,保姆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小声问道:“夫人要不要下楼坐会儿,我去给您拿药。”楼下的药箱里有她常常服用的安神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不顺心的事太多,她经常能在卫生间的下水口发现一大把头发,眼见自家夫人憔悴下去,小姐又几日不着家,不知道这母女俩到底出了什么隔阂。

“好,快去吧。”江佩柔挥挥手,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头痛欲裂的感觉像是买醉一整夜的结果。女儿的电话打不通江佩柔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她,她能明白现在女儿对自己的厌恶,可事已至此,有些事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我离开的时候振峰有没有打过电话?”外面灰蒙蒙一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天亮再给丈夫打个电话,毕竟女儿现在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