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热咖啡分散在办公桌的两边兀自冒着热气,落地窗外白雪皑皑,殊不知,悄无声息中日子已经临近这一年的尾声。

曾在医院陪伴还未醒过来的舒晓时,简逸辰就想过,如果没有这两次骇人的意外他们之间又该会如何?

或许舒晓已经大着个肚子,依偎在自己怀里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再或许他们正在地球某一处温暖的地方避开这冷冽的寒冬,总之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曾实现过。

咖啡杯里的热气逐渐蔓延到房间上空,简逸辰淡淡抬起头,她不应该再次扔下自己的才对。

一晃而过那五年的痛苦时间,都随着她的再次出现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不过随之欺身而来的,是比上次还让人抓狂无数倍的感觉,杯子握在手里他几乎感觉不到那烫人的温度。

就像他已经丧失任何感觉的心脏,即便痛的血淋淋,也完全不知。而他对面那个同样沉思的男人,早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简总,我的咖啡杯破掉可是要赔的。”眼见他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宁家远光是猜也能猜到他有多使力,是想用同样的力气挥在自己脸上,还是说……

没有任何意义的折磨自己?

强强相对,气场自然是常人所不及的,简逸辰重新将杯子放在桌上,冷眼对上他的视线,“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退一万步来说,也可能让他生气的不只是舒晓的不辞而别,更多的是她找到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来协助她完成离开自己的任务,他不能允许。

“如果我说不呢?”平时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此刻的宁家远看起来,竟有三分冷酷。

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他和简逸辰之间是存在差异的,这种相差的感觉并非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如果说胜,那他唯一胜在沉着二字。即便敌人就坐在自己以前,他也能做到临危不乱。

同样的事放在简逸辰身上,换来的可能就只有无尽的发泄以及伤及无辜。

宋家,就是一个最好不过的例子。

没等到回答宁家远也不急,优雅的拿起杯子品了口咖啡,苦涩的感觉充斥着味蕾,也许他们之间更需要一瓶辛辣的Tequila。

杯子被重重砸在桌上,简逸辰丝毫不顾及溅到自己西装上的咖啡,冷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

“如果简总这么想就真的低估我宁家远的能力了,我既答应帮她,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查到?”淡淡笑了下,宁家远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明显感觉到对面男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冷静,可他却觉得无所谓。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彼此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登对……

冷笑一声,简逸辰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重要,只是我多嘴问简总一句,你就真的那么渴望找到她?”用这两个字是有原因的,在宁家远看来,他现在迫切的想找到舒晓只是为了心里的那口气。

眉头蹙起,简逸辰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没做出任何回答可对方却丝毫不觉得意外,又问道:“也许应该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在乎晓晓多少。”

“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外人管。”

办公室的气氛逐渐降至冰点,宁家远咄咄逼人道:“对你来说我是外人,可是对于她来说,我是比你更加值得信任的人。”

“否则她不会决心离开你,更不会来寻求我的帮助。简总,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目中无人,从来没想过爱你的人的感受。”明知道T&E集团吞并自家产业简直易如反掌,可宁家远现在却什么都顾不上,如果他真的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话而做出这样出格的事,那么他一辈子都将再也见不到舒晓。

这是他唯一能下的赌注,也是唯一的机会。

这一席话传进简逸辰耳朵里的同时,不禁暴露了被指责的自己的缺点,同样也将说话人的缺点显露无疑。简逸辰沉下心来看着他,良久才问道:“说完了?”

“你想说什么?”

两个男人都处于发怒的临界点,可意外简逸辰却始终没有迈出最后一步。良久他才问道:“你是说是她主动找你帮她离开的?”

对方的没否定也没肯定让简逸辰发现了端倪,随后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宁总,你当我简逸辰是三岁孩子不成?”

他是变得极其易怒,可这不代表他连一点判断事情正确与否的能力都没有,不断的在自己面前放大责任,只能证明他也并非是个善良的存在。简逸辰不信舒晓会狠心到自作决定,前提是没有他所谓的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