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牛牧之除了跟着一直板着脸的牛二河去见何家父子,在官府里换了新的地契,就是在自己家里认真读书。

钱科也不怎么来找他了,因为他爹给他定了门亲事, 还真是济州府里的人。

是个秀才的女儿, 据说外貌脾气都不错, 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她爹据说学问很好,只是为人太过直了,不懂变通,所以家里情况就比较一般了。钱父觉得这户人家很不错, 便给钱科定了, 钱科倒有些害羞了,这些日子也不出门,就怕别人调侃他。

而牛家,三丫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

自牛牧之中了秀才后,便有不少人来向牛家提亲。

牛二河和牛李氏选了半天, 最终挑中了一个,牛牧之瞧过了, 也觉得很不错。

对方是本县师爷的儿子, 现在已经是个童生了。虽然科举之路上没有太多天赋,但是做事老练, 为人也不错, 家里情况也很好。长得也是浓眉大眼的, 符合传统审美, 相信三丫也会喜欢。

牛牧之悄悄将自己未来三姐夫的情况说给他三姐听,三丫听了,抿着嘴笑,想必也是极满意的。

而牛李氏见着女儿们的事情一个个都有了着落,就把目光放在了牛牧之身上。

她是真的想要抱大孙子呀!

牛牧之还在为他三姐找了个良人而高兴呢,反正他现在也不强求什么未/成/年少女不能成亲了,找个好人家就很好了。

却不曾想到他娘已经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说起来,他现在马上也要十四岁了,在古代,也的确是时候了。

这一日,牛牧之正在房里练字,冬日天寒,即使是用温水,砚台里的水也很容易凝滞,他不时就得停下来,磨一番墨,以防止它凝滞。

牛李氏在书房外踌躇着,她知道书房很重要,一般情况下也不进去的。但是这事儿是她好不容易才谋划好的,她得找个没人的时候跟儿子好好说道说道。

刚好看见牛牧之练字的时候总是要写一会儿,然后停下来去磨墨,想了想,便自告奋勇道:“牧之,娘来替你磨墨?”

牛牧之都没注意到他/娘在门口站着,他也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大大方方地让他/娘进来了,现在正是冬天,外面可冷了,他/娘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冻着了可怎么好?

牛李氏磨墨是磨惯了的,以前牛牧之小的时候,墨就都是她磨得,如今操/起老本行,自然是得心应手。

牛牧之只以为牛李氏是简单地想要帮他磨墨而已,也没有多作他想。

磨着磨着,牛李氏看着儿子写字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牧之啊,咱们以前那个家一条街上的邓家老三定亲了,你说,娘给他送什么礼好啊?”

“这个……娘以前怎么送,现在还怎么送,就好了。娘你怎么突然问我呀?”牛牧之有些奇怪,这些事情他从来又不沾手的,问他,他怎么知道?

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通透呢?牛李氏看着儿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头有些急,平常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吗?

牛李氏再接再厉道:“虽说可以照以前的老样子来,不过,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们俩还常在一起玩呢,没想到现在就要定亲了,我寻思这,还是要稍微重一点的吧。”

“那就重一点好了。”牛牧之现在满心满意都在自己的字上面,也没有听出牛李氏的弦外之音,只顺着她的话回答。

这傻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是没听懂呢!真是个榆木脑袋!

牛李氏也不再委婉了,直接说道:“那孩子也就比你大几个月,你自己当真一点也不急?”

牛牧之握着笔的手在他听见这句话的瞬间,狠狠地抖了一下,洁白的纸面上顿时晕染上了一片黑色的污渍,很是难看。

牛牧之颤抖着手将笔放到笔洗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牛李氏:“娘,您说什么?”

“没说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和你差不多大,都已经定亲了,你也该抓紧着了!”牛李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我……”牛牧之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对他三姐的亲事这么上心了,他三姐的亲事有了着落,可不就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