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胜魁是我们这边有名的工程师啊, 人也老实,一回家就带孩子, 还帮他婆娘烧菜呢, 是这边有名的标兵丈夫, 姑娘家找对象, 都以他为标准呢, 你说啥?姘.头, 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别人有,他也不会有,他可是老实人。”

“那有没有看到其他女人找过他,工作上的,或者关于孩子们的?”

“没有啊, 你看到过吗?”

“没有,没有。”老人摆着手, “我们一直坐门口呢, 没见到过。”

孟向东跟着吴启胜一起走访施胜魁的街坊邻居,得到这样的结果。

“我家胜魁可是正经人, 你们不能这样污蔑他。他技术好,最近又说研究有了新的成果,肯定是别人妒忌把他杀死的, 你们可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施胜魁的老母亲搂着最小的孩子, 哽咽着说道。

“我爸爸死了吗?不会再回来了吗?”八岁的孩子睁着大眼睛问孟向东。

孟向东摸摸他的小脑袋, 柔声道:“你爸爸出差了,为我们国家做贡献,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做研究去了。”

“噢,我爸爸出差了,我爸爸出差了,我爸爸没有死……”

孟向东和吴启胜俩人听着孩子不知愁的欢呼声,带着些黯然离开施胜魁家。

“向东,特务非常狡猾啊,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吴启胜点了根烟,说道。

“潜藏了十多年,能简单得了,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走访,从他上班到家一路都要细细查问,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把痕迹抹得一丝不剩。”

孟向东目视街头人来人往,坚定道。

汪国中吃完一碗粥、一碟萝卜干、一个荷包蛋、一杯牛奶的早餐,抹了嘴,提上公文包,跟瞿良玉亲了个额头,急步出门上班去了。

“舅舅舅妈感情真好。”汪勇明笑道。

“快吃,等下让勇军带你去猪肉食品厂,这次可不能再挑三捡四了,在猪肉食品厂工作,吃肉是没问题的。”瞿良玉笑道。

“妈,我都跟那边讲好了,让他去做个质检,活计轻松着呢。”汪勇军道。

“舅妈,我一定好好干,不会再挑三捡四了,至少把家里的肉食赚回来,以后不用再去买肉了,我带回来就行。”汪勇明笑道。

“那也不能偷拿,知道吗?”瞿良玉不放心地交待一声。

“知道,等着发就成。”汪勇明应得爽快。

去门口开信箱的汪勇军拿了封信进来,“妈,是你的信,底下没署名,谁寄的呀?”

瞿良玉接过信,催着两个孩子,“赶紧的,上班要迟到了。”

“还来得及,勇明,走了。”

“勇军,别忘了去副食品站预约一下核桃酥,明天周末,我们去看看你外公外婆,还有,不要在外面乱玩。”

“好了,妈,放心吧,我不乱玩。”

等两个孩子拿着包出了门,瞿良玉才打量手上的信封,信封很薄,收信人的地址正是这里,也是她本人签收,但底下空白,没有寄件人的署名地址,右上角的邮票上也没有盖戳。

谁送来的信呀,这明显不是正经途径由邮差送来的。

她撕开信封,打开一折二的信纸,只有一张纸,上头短短一句话,汪国中姘.头是解放小学的俄语老师。

她的心脏骤然一缩,重复看了三四遍才看明白这句话。

汪国中跟其他女人好上了,背着她有了情.妇。

一瞬间热血涌头,天塌地陷。

一直对她千依百顺的汪国中在外头有了女人,都被人举报到她这里了。

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人还蒙在鼓里。

“解放小学的俄语老师。抢别人的男人,也配为人师表。”瞿良玉咬着牙,一挥手把桌上碗碟扫落,跌坐到了椅子里。

“你还好吧。”

田梅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怯怯问道。

瞿良玉瞬间武装起自己,拿过信纸重新塞进信封,一抹泪,“没事,刚才头有些晕,不小心把碗打碎了,我马上收拾。”

“没事,我来收拾。”田梅拿过扫帚簸箕,开始清扫地面狼藉。

“梅子,要是你不想留在这里,那走吧,孩子,得留下。”

瞿良玉望住她,由此及彼,动情说道。

“不,我留下。”田梅停了手,顿了顿又道,“我家希望我留下。”

“你家希望你留下,可你呢?女人,终究要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我儿子,他,对不起你。”

“不,不要赶我走,我不知道,还能往哪里去。”

田梅怔忪,喃喃道。

瞿良玉摇了摇头,在她手背上拍抚了下,“我会跟勇军好好谈一下,让你们正式领证结婚。”

“谢谢,谢谢。”田梅哭了。

瞿良玉起身,回房换了身衣服,等出门时又是精明能干,风姿绰约的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了。

到这时,她有些清醒了,这事,得先查明了,不能被有心人一挑拨就冤枉了国中。

虽然瞿良玉心底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理智告诉她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天她早早下班,借着县委宣传除四害灭鼠,她特意跑了趟解放小学,跟人打听到了俄语老师高淑慧,因现在不再开俄语课,她被发配到了小学图书室,专门管理图书和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