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罗院长帮忙,钱雪放下了心中大石。

王鹏又带她到二楼, 找到护士长金海珠, 言明是院长批准过来学习的钱雪, 请她给她准备合身的白大褂。

金海珠利落应下。

“金护长, 请多关照。”

“我可是很严厉的,你不要被训哭哦。”金海珠笑了笑道。

“哦, 我们可爱的金大护士长,阿雪丫头不是来当护士, 是来学医的哦。她以后也是个小大夫呢。”

王鹏朝金海珠眨眼,呵呵笑道。

这回, 金海珠真有些诧异了, “这么小的丫头, 来学医。”

“人家可是高玉蝉大夫和纪五元大夫的高足,你也知道, 两人从没收过徒弟。”

“哦!”

直到钱雪被王鹏拉走, 金海珠还张着嘴巴没有回神呢。

“十二三岁的小大夫,看来我真得老了。”

金海珠摸摸脸庞, 自言自语道。

回去的路上, 钱根兴很高兴, 这事办得透亮,医院里的大夫也和善,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

“阿雪, 以后还得谢谢民兵队长, 王大夫开始就看着他的面子呢, 他们的交情不错。”

“王大夫说方队长救过他的命,爷,你说会不会就是他额头上的伤疤。”

“有可能,那时候土匪、国民党,到处都乱着呢,方队长可能就是那时候救了王大夫的,那个伤疤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嗯,罗院长人真好,还说帮我们去说合,这下可以办好了。喜子哥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高兴。”

“丫头,你当时咋想的,听着罗院长要安排宿舍,我倒希望你可以住医院宿舍,跟医院里的人关系也可以更近一些。”

“爷爷,有道观住,我们就不要浪费国家的资源了。医院里想来宿舍也紧张,再说道观离得医院才十五分钟,我每天跑过去还能锻炼身体呢。”

“也对。”钱根兴笑,“不过路上可要当心自行车。”

“知道。”钱雪大声应。

钱根兴摸摸她的脑袋,看来过些天回家他也可以放心了。

有了罗院长去打招呼,租赁证明光速办下来了,贺喜东特此还买了一大挂鞭炮,在道观门口放了个震天响。

街坊邻居由此也都知道了此地是一帮孤儿在收废品,废品还用煤饼换,他们大为兴奋,当即回家理了几大车废品过来。

“爷爷,你看看这口铝锅,这里稍稍修补一下就能用了,他们竟然不要了。”贺喜东拿起东西给钱根兴看,“还有这个,竟然攒了一大捆的牙膏壳子,他们到底攒了多久啊,那屋子里头得住多少人呢。”

“喜子,城里的废品回收站你摸清了吗,这收来的东西还得赶紧卖出去,并且你可以去收些麦芽糖,我以前看人家收废品都是换麦芽糖的,这煤饼给出去可不划算,糖块敲上一小块也就是了。”

“爷,你别担心,丰平煤矿我大舅帮我看着呢,一有散煤就去拉,帮我攒着呢,过些天,这边的煤饼换完了我就带阿哲、六和回去拉来。”

“喜子,爷爷可比不上你们了,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

就是一事不大方便,道观里竟然没有拉电线,钱雪得了《西医基础知识》想读,只得点上蜡烛,又怕坏眼睛,读不多久就睡了,清早起来再读。

第二日,是周五,钱雪吃过早饭,跑步去省军医院,在王大夫七点上班之前,早早把他诊室打扫了一遍,桌上搪瓷茶杯洗净,放上茶叶,暖水瓶打满热水。

她的态度令王鹏非常满意,当即带她先熟悉了骨科,认识一干骨科大夫。

“我一般工作五天,休息两天。医生工作强度大,有两天调剂一下。明天周六和周日都是我的休息日,骨科由另外的顾大夫负责,你要跟着他学吗?”

王大夫脚步轻快,带着她走回自己的诊室。

钱雪思忖一下,答道:“我也休息,等周一再来学习。”

“好,工作固然重要,可休息也很重要,没有好的体力支撑不了一台手术。”王大夫说道,“现在你还没有西医基础,上不了手术,先从基础的学起吧,有一些东西不了解,我又在忙,你可以去问金护士长,基础的她都懂的。”

“是。”

当天开始,她就成了王大夫的小尾巴,问诊、摸骨、看片、查房,除了他进手术室她不进去外,全都一一用心记下来。

安静得恍若不存在,可等王大夫想起她来,提上几个问题,她却能又快又好地答上。

王鹏极欢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为此,他特意又跑了一趟院长办公室,为钱雪争取了医院饭票和水票,饭票是一日两餐,中餐和晚餐,可以在医院食堂吃。

水票也就是澡票,一个星期可以在医院浴室洗一次澡。

这票在夏天看着用处不算大,到了冬天可实用了。一周洗上一次也能将就过了,毕竟在道观可没有女浴室,还得烧了水在澡盆里洗。

钱雪很感谢王鹏大夫,学起来更加用心了。

“新来的丫头,你们看到了吧,土里土气,穿个粗布衣服,那衣服一看就是农家织的,肯定是哪个农村犄角旮旯来的。打扫也不做,就跟在王鹏大夫身边,也不知道干啥。”

“能干啥,开后门进来混饭吃呗。呶,看到吧,过来吃饭了,还拿个大饭盒,饭量得多大呀。”

“王鹏大夫挺认真一人,怎么也开后门了,这样小的丫头能来干活,打死我也不信。”

第一个说话的护士撇了撇嘴,翻个白眼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