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目前除了在京都医大任教带研究生外,还被一家私立诊所聘去坐诊中医堂的医师,每周去两个半天。

可他最希望的,是能在有生之年办一所中医馆,正正宗宗的中医馆。

不过刚起这个心,唯一的徒弟就出国了,多年没有音讯,儿子又委实不对中医感兴趣。小时候的填鸭式教育,让李宜琛一看到中医两字,就立马撒腿逃得老远。

既是如此,李安平在心动了几年之后,也逐渐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刚刚听儿子玩笑似的提起,他已经歇菜的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于是,拉着凤七叨絮了半天,连吃饭时间也没歇过。

直至李师母一记筷子敲上他的头,才“嘿嘿”一笑,总算放过了这个话题。

归根结底,李安平是希望凤七能在他百年之后承接他在中医上的衣钵,那样,他就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在退休后开一家地道的古式中医馆了。

凤七想了想,倒也没反对,只不过,“不瞒师父师母,我目前还有一份兼职在身,当初拜师父学中医,也是想在业余多份生存技能,时间上,恐怕不会很充裕......”

“这个不打紧!”李安平一听凤七似有答应的意思,立即摆手道:“就算办成了,也早着呢!近期有我和你师母两人,你师母马上就退休了,到时跟着我一起干,就当是咱老夫老妻退休后的消遣......主要是远期,不过也不要求你全职坐堂,有时间去管管就成,之所以一直没敢发这个心,就是怕百年后没个人延续......”

“咳......您老说这话干啥?也不怕媏媏笑话!”

李宜琛一听父亲又要把矛头对向自己,立即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李安平。

李师母一看时间都快九点了,瞪了老头子一眼,佯嗔道:“行了,拉着媏媏说啊说的,都没让她好好吃顿饭。”

“对对对!都怪师父啰嗦!菜都凉了,来,这是你师母新学来的做法,准备两天了,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

晚饭后,李宜琛开车送凤七回华中园。

路遇红灯的时候,李宜琛转头深看了凤七一眼,继而又将视线调回前方,轻叹道:“我爸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凤七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问:“师兄想说什么?”

李宜琛欣赏地看了凤七一眼,解释道:“上回爸收的那个徒弟,我也见过几次。爸对他贴心贴肺,一心想带他往中医上发展,可最后呢?爸说他出国了,可这么多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虽然爸从不在我们跟前提起,可好几次,我都看到他躲在书房里抽闷烟,直到又收了你这个徒弟,他的笑容才又多起来......”

凤七明白李宜琛话里的意思。

是希望她不要重蹈王森的老路,就算有更好的发展,也希望能常和他们,特别是师父联络。别有了更好的归所,就将他们这些曾经贴心贴肺关心她的人彻底遗忘......

郑重地点点头,对李宜琛说道:“师兄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宜琛闻言,神色一松,也没接话,而是空出左手,摸了摸凤七的头。

......

“小七?陆骏提出要见你。”

半途中,凤七接到了冷玫的来电。

陆骏?

凤七有些讶然。

周五晚上八点,林国志下令收网的同时,冷玫和魅晴在火车站截住了欲返老家的陆骏。

这两天,机要局和“CSAS”在轮番对陆骏进行审讯。

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要求见自己。

凤七让李宜琛把自己送到国安大楼,就往冷玫说的审讯室走去。

“这么快?”看到她,正好从审讯室里出来的冷玫,先是一愣,继而失笑:“别说你就在局里?”

“没。”凤七摇摇头,然后问:“他找我何事?”

冷玫表示不解地耸耸肩,“不知道,也许只是单纯想拖延时间。”

说到这里,冷玫遗憾地叹道:“虽然我和他在行动上的配合并不多,可对他的印象并不坏……实在很难相信……不过,家里的情况再值得同情,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