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奇怪的?”胡光宗反问。

“说不上来。”鬼爷皱起眉,“总之就是很奇怪,你还有小心谨慎为好。”

胡光宗的视线追随着南云。

南云走在万山身边,正侧首和万山说什么,说到高兴处,笑得弯下腰,又转脸去和冯浩比比划划,冯浩不知说了什么,万山给了他一脚,他捂着屁股跑了。

南云放声大笑,小跑去追冯浩,高高绑起的马尾在身后摇摆,裙裾被风吹起,背影瘦而俏丽,那样恣意的快乐,比头顶的艳阳还要灿烂。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防范的?

“你见过心怀鬼胎的人如此坦荡吗?”他问鬼爷。

鬼爷也很迷惑,摇摇头,说,“不排除他们演技好。”

胡光宗的思绪攸忽回到了和南云初见的那天,他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却被南云毫不留情地揭穿,说他不是演技不好,是剧本太烂。

胡光宗笑起来。

她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坦荡直言,从没有耍过心机,尤其是戳人心窝的话,半点情面都不给。

这样的人,如果说是伪装,那也未免伪装的太出神入化了。

他不信。

……

万山的余光瞥见胡光宗和鬼爷进了大厅,对嘻笑打闹的两个人说,“行了,别演了,人都走了。”

南云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消散,问他,“我和冯浩谁演得好?”

“当然是我,奥斯卡还欠我一个小金人儿呢!”冯浩大言不惭。

“呸!”南云啐他,“你不过是个配角,我才是光环加身的女主。”

“……”万山板起脸,“上瘾了是吧?”

南云嘻嘻笑,说,“咱们去亭子里坐吧,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三人去到旁边一个亭子,刚坐下,就有佣人端着茶水过来。

南云向她表示感谢,让她下去了。

冯浩打趣说,“行啊,有点女主人的派头了。”

南云在石桌下踢了他一脚。

“夸你呢,踢我干嘛?”冯浩喊道,转眼看到万山锅底一样黑的脸,忙噤了声。

“手到底怎么回事?”万山问。

说什么被玻璃划伤了,鬼才信。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南云说,“玉芙蓉昨天晚上要杀我。”

“卧槽!”冯浩惊呼,“你手是不是她弄的?”

“嘘,小声点。”南云竖起食指,说,“没事,就是挡刀的时候被划了一下。”

随即把昨天晚上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听得万山和冯浩心惊肉跳。

“你不能在这待了。”万山说,“今天晚上,我送你出去,剩下的事我来做。”

“那不行。”南云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这已经在收集证据了,不能半途而废。”

“证据重要还是命重要?”万山有点生气了。

“当然是命重要,这我知道。”南云说,“可是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我要是不找到孟超杰的证据,让警方逮捕他,回去还是会被他追杀。”

“我说了,我来找。”万山说。

“你没我行事方便。”南云说。

万山啪地一拍桌子,声音虽小火气却很大,“怎么方便,你告诉我怎么方便,是每天和姓胡的眉来眼去吗,哄着他,陪他吃饭陪他唠嗑,对着他眉开眼笑吗,嗯?”

“嘿,你看你这人,来之前不是说好了美人计吗……”

“谁跟你说好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每天和他撩来撩去,想过我的感受吗?”万山压着嗓子说。

“你什么感受?”南云和冯浩异口同声地问。

“……”万山打住,憋得眼睛通红。

“说呀,你什么感受?”南云追问。

万山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点了一根烟,两口下去大半截。

“老子想杀人!”

南云顿时乐了,憋着笑问冯浩,“你哥是在吃醋吗?”

冯浩嘴咧得像只烂饺子,连连点头,“据我观察,是!”

“滚犊子!”万山照他脑袋就是一巴掌。

“干嘛又打我,明明是南导说的。”冯浩揉着脑袋不服气。

“一边去!”万山瞪他。

冯浩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愤愤走出亭子,揪了一朵花,一边望风,一边凄凄惨惨地唱,“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

南云忍不住大笑。

“还笑!”万山白了她一眼,下巴指了指缠成木乃伊的手,问,“疼不疼?”